第99頁
她又去沉下心來思考,後來決心身處何方都要先安穩下來,就比如現在時間充裕,就要做些一直苦於沒有時間而做不成的事。
她把父母接過來住了幾天,便把那些塵封已久的資料找了出來。
早就想要去做的項目,在一些大的目標上她自己的夢想,她覺得是時候重新拾起來。
宋辭的最後一站在首都,一周三次的演出任務,中間摻雜著各種商業活動。秋天以《夢秋》來收束其實是很完美的,只是她發覺自己真的有些疲憊了,身體也是,逐漸顯現出力不從心的感覺。
所幸就要休息了,她和陳若安打電話打到沉沉睡去,第二天便更接近相逢。
興許是到了末尾的開心吧,那天的《夢秋》演得很完美,這種完美並不指動作,而是狀態。她感覺到落葉在身邊飛舞,一揚手便是一整扇秋天。
於是謝幕的時候她顯得很高興,伸長了胳膊沖觀眾比心,遠處和近處的攝像機全都照顧到,觀眾的雀躍也讓她更加開心起來。
她看著眼前層層涌動的觀眾席,鼓掌聲一浪接著一浪,她突然很想念陳若安,想立刻就回去,被陳若安環抱著的感覺甚至已經陌生。
但她答應了粉絲今天會給她們簽名,她換完衣服從走廊離開的時候想到,這樣似乎也很好,這種既定相遇前的短暫延長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才走到演員通道口,她便聽到了人群的吵鬧聲。剛一走出去,這些雜亂無章的聲音就變成各種分支。
“宋辭!”
“啊啊啊啊啊!”
“老婆!”
另有一個人叫破了喉嚨喊著“老公”。
演員通道旁有一個肩膀高的欄杆,姑娘們就在外面一排一排站著,閃光燈和捧花好像流動在人群頂上,每一排的人都是一樣熱情高漲。
宋辭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站在台階上“一臉嫌棄”地笑她們道:“你們總這麼叫我,不怕另一半吃醋嗎?”
底下的人搖頭似撥浪鼓:
“沒對象!”
“對象就是你!”
她聽了只是笑,慢慢走到她們面前,她一靠近起鬨的聲音就變得更響,要簽名的人遞上簽字筆之前一大批禮物先涌了上來。
她兩隻手拎滿了袋子,混亂的場景下她自然分不清哪個是所謂“特色標本”、哪個是“自己雕的木人”,她只顧著儘可能地收下來。禮物從後排傳到前排,再從她手裡傳給後面的警衛暫存。
“宋辭,我好喜歡你、好愛你……”
大家都在介紹自己的禮物,這句話就這樣略顯突兀地出現。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甚至都沒來得及考慮面前還有這麼多觀眾,她帶著一種對驚喜的期待猛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眼前的畫面一下子擊中了她,她看到陳若安和這些年輕人擠在一起,在第一排的最邊上堪堪露出半個身子,正朝她用力揮著手。
閃光燈和霓虹燈交匯,她就是看到了那人眼中的光——帶著些在人群中表達愛意的羞澀,但仍然拼命地看向她。
“姐姐,這是歡場家的原釀——”
一個酒瓶塞進她手裡,一下子讓她回神。
“嗯?”她看了看手裡的酒,笑道,“好,今晚就喝!”
她好像有意要留下來,接過簽字筆來便一直在簽名,不斷有人把演出票遞過來。她從最靠牆這邊開始簽,簽到手酸才終於移動到最外圍。
餘光里陳若安慢慢近了,而她像無數個平常的時刻一樣給粉絲們簽名,雀躍在這種靠近中爆炸增長,在她心裡達到頂峰。
她終於走到陳若安面前。
那人的票遞上來,學著前面的人說到:“老婆你真的好漂亮哦。”
“謝謝。”
宋辭很快幫她簽完,票遞迴到陳若安手裡。
陳若安笑著接過來,卻突然摸到票下面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她偷偷翻過來看了一眼——宋辭把一張房卡藏在了票底。
她心裡一下子炸開漫天煙花,宋辭已經走回台階上,熟稔地和大家說著道別的話,眼神卻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陳若安被她撩得大腦空白,這一刻她的世界裡好像再沒有其他,只有眼前台階上背著光的宋辭。
就是這樣,見面短短五分鐘,宋辭已經讓她覺得這一趟實在該來、早就該來。她忘記自己找來的初衷,只覺得早就該淹沒在宋辭的觀眾朋友中,然後滿心歡喜地等待只屬於她的愛意。
快走吧,她想,房卡就像車票一樣,快踏上那列車。
宋辭剛敲了兩下門,房間裡就響起噠噠的跑動聲。
房門打開,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陳若安的臉,便被拉入一個擁抱中。這樣用力的擁抱讓她感受到陳若安的渴求,她跌跌撞撞地往裡走,手裡的酒瓶隨便放在門口,哐當一聲帶上了門。
門剛一關上,陳若安便扶著她的頸和她接吻,她的吻和她整個人一樣,充滿著尋求安慰的感覺。宋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就是思念吧,在外面尚能偽裝,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就噴涌而出。
而她又何嘗不思念呢?
她回以同樣熱烈的觸摸,陳若安喘息的時候窩在她懷裡,手臂伸進大衣里抱著她,她需要宋辭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