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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安也終於笑開了:“留個懸念,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們除夕前一天回,行嗎?”
兩人正依偎在床頭,陳若安冷不丁提這麼一句,宋辭下意識接了一句“啊?”
其實她聽見“除夕”二字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快過年了,她的這根神經越繃越緊。她知道說服父母恐怕還是有些難度,又不想給陳若安壓力,就乾脆從沒提過過年的事。
如今看著人說起這事的表情——強裝雲淡風輕實則完全壓不住嘴角——她心裡的小小期盼一下子膨脹起來。
“你說什麼?”她問。
“我說,帶你回家過年,”陳若安難得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怎麼樣,賞個臉?”
“你爸媽會同意?”
“這你放心,已經部署好了。”
“可以啊你,”宋辭捏了捏她的臉,“背著我偷偷部署的?”
“什麼叫背著你?”陳若安總覺得懷裡這人在欺負她,報復性地低頭親她,“嗯?我這叫給驚喜。”
宋辭笑嘻嘻地躲她:“正經點兒——沒和家裡人生氣吧。”
“沒,但是我爸這個人有點死板,接受起來可能還需要時間,他要是為難你你就躲著他算了。”
“這怎麼行,我還指望留個好印象呢。”
陳若安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她滿腦子都是父親興致勃勃地念宋辭的百度詞條的樣子,乾脆把去年看春晚的事告訴宋辭了。
她看著宋辭又驚訝又想笑的表情,補充道:“我爸說了,看你採訪覺得你很有深度,還說你很愛國——總之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宋辭整個人都要滑下去了,她撐著往上坐了坐,本來半邊身子和陳若安貼著,一起來溫暖感頓然消失,她乾脆又窩了回去。
她就是喜歡貼著這人,失而復得之後,這種渴望尤為強烈。
陳若安也樂意讓她貼著,她巴不得懷裡隨時都窩著一個宋辭,這女人是一切曖昧香氣和柔軟的集合體,讓人上癮一樣。
她這會兒察覺到宋辭坐著不舒服了,掀起被子的一角說:“進去躺著?”
宋辭想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不要,躺著不能這麼挨著你。”
陳若安這下想思考方法都思考不得,她滿腦子都是“嘿嘿嘿”“哈哈哈”,還要顧著壓住嘴角。
宋辭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用偷著笑,我粘你還不是天經地義?”
陳若安頓時咧開嘴角,吻了吻她的發頂道:“這倒確實。”
這種話宋辭說出來,從來不會覺得赧然。她好像極擅長一些拐彎抹角的告白,懷揣著只有成年人才有的心思,面紅耳赤都留給別人,讓那些人愈陷愈深無法自拔。
困意找上來的時候她們才躺下去,屋裡的暖氣很足,蓋一條毛毯感覺剛剛好。
翻身之後安靜很快充滿這個房間,暖絨絨的,像搖曳的火燭光。陳若安平躺著,她轉頭看著宋辭的面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微微張口,小聲喊了她一下。
宋辭睜開眼瞧她,抿嘴笑的時候眼睛變成月牙。
“想說什麼?”她問。
陳若安轉過身子來和她面對面,她把宋辭垂下來的頭髮掖到後面,然後摸摸她的臉:“有件事,我總不想讓自己想著,我覺得這也耿耿於懷有點太不大度。但我好像也趕不走它,想來想去我覺得要不問問你算了……”
“停,”宋辭好笑道,“你以前問再怎麼刁鑽的問題,也沒見鋪墊這麼長過。”
“問就是了,”她似在開玩笑一樣說,“時候還長著呢,總堆著問題算什麼事。”
這句話仿佛給陳若安吃了顆定心丸,她認真道:“你之前說差點要和別人在一起了……那個別人……是李成河嗎?”
“啊?”
宋辭簡直哭笑不得,她把她那些年和李成河互相嫌棄的日常隨便說了幾個,邊說感慨陳若安這個猜想是在離譜。
陳若安心裡的疙瘩這下子終於解開了,宋辭身邊似乎永遠有各路“有心人士”,之前的那些她倒是不在乎了,只是如果是李成河的話——她實在接受不了宋辭每天被一個有所圖的男人擁抱托舉。
她不想讓宋辭被放進不好的臆想里,也是因為這個才會介懷。
她本來憚於承認這些,今天突然想開了,她覺得這是自己作為宋辭的唯一正室理所應當會有的想法。現在問題沒有了,她美滋滋地窩進宋辭的頸窩裡。
她有時候太像大型犬,宋辭動了動好讓她舒服一點,笑著拍拍她,坦誠道:“不過我說的那個人,我和她以後應該也不太能見到了。”
話題到這裡陳若安就沒有那麼敏感了,她嗅著宋辭頸間的淡香,問到:“不是你們行業的?”
“是……京歌來的一個女孩兒,感覺崇拜大於喜歡吧,我以後躲著點她,是對她好。”
她犯的錯,給人無望的希望,不能再錯下去了。
陳若安好像反應了幾秒,然後抬起頭來:“你和你學生?差一點在一起了?我那天去你們單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