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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撅了撅嘴,一副天真的樣子。
“哎,這麼大的仇恨又偏偏欣賞它的文化,糾結死啦,找不到答案就沒再看過了。”
不用這麼偏激的,陳若安想,但她沒開口,她怕激怒犯花。
“說真的,”宋辭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你幹的事是很厲害的吧。什麼上天什麼入水的,大國重器。”
她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要不是陳若安熟知她的酒量,恐怕真覺得她已經喝醉了。
“不是什麼大國重器,”她搖搖頭,“小零件而已。”
雖然她有這個想法吧,倒不是說多想攀升,就是覺得還應該再走走,這裡還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等到學校這邊的事都弄完,向上面申請一個新組下來。
“別謙虛,一說你的事就謙虛。”
“真沒有,”陳若安笑了笑,“不過確實,沒有以前狂了點,以前敢說自己是全西北最牛的技術員。”
宋辭一臉驚喜道:“真的假的?”
“嗯……”陳若安想了想說,“這東西不好評。”
她沒否認,可能因為她真不是什麼謙虛的人,也可能就是想告訴宋辭吧。但她五年前的確是做了一把功臣,那次是模擬動態項目上的問題,聚集了幾個單位的精英,到最後被她解決掉了。
那次獎金給的特別豐厚,全款買下了現在的房子。
不過不謙虛並不意味著驕傲,陳若安的強大與其說是一種驕傲的資本,不如說是她自己的組成部分,早就習慣了的東西自然不必隱藏也不必因此覺得高人一等。
“真好啊,”宋辭說,“還是你們這種人有本事,說‘一切為了國家和人民’出來感覺都更有底氣。”
被犯花憧憬著的美好祖國,死了幾萬人卻驚不起一點漣漪的時代的落幕,就是一個個眼前這樣的人作為動力,在推動泱泱大國的復興。
這種純粹和強大帶給陳若安一種超乎常人的沉穩,所以每每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宋辭總能安心地送犯花離開。
今晚也許是不需要酒的。
她們又乾杯。
“在你們行業,你現在就能做到這些恐怕很讓人羨慕。”
“一樣的,生活上就欠缺很多——枯燥無趣的。”
“喂喂喂,這不是有我……”宋辭拍拍她的肩,“可別說無趣什麼的,我最欣賞能一心熱愛一件事的人了。”
小孩子般的表情,卻是長輩一樣的語氣,搭配起來有點滑稽。
一心熱愛,陳若安想,從這個方面她們倒確實有相同之處。
“我會不會有一天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啊,”宋辭冒著星星眼,“什麼總設計師一類的。”
“或許吧,還是交給時間。”
似乎在這場談話里達成什麼共識了,總之啟程回家的時候氣氛又回歸正常。宋辭不願想或者迴避去想的問題還是不必想,陳若安的問題則被一層膜包起來。
剛回到家就收到學校的郵件,假期後工作接踵而至,陳若安看著電腦屏幕沉默地想,也許回歸正常就是最好的結果。
本來就沒有繼續往前走的底氣,巧合一樣,走過去就會被那人彈開。轉念一想,這也不失為一種默契吧。
第15章 軟著陸
這年,是宋辭事業的豐年。
她對這件事的感知大概是粉絲突然增長,演員通道變得水泄不通。她發現自己沒辦法給所有人簽名了,那些信件塞過來,一次巡演積攢下來的恐怕要看一周。
半來,第二次全國巡演都已經在籌備了,舞劇的票還是會在剛開票幾秒內就被一搶而光。
她享受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更多的觀眾、更多的評價和建議,她享受愛意奔涌而來的感覺。
職業或者性格決定著,在人生的大部分時間裡,宋辭都是孤獨的,但她卻更加渴求陪伴。於是和另一個孤獨的人牽起手來,變成時而相交的兩條線;於是沉醉於來自四面八方的愛意,沉醉於下車時墊在上方的手掌和藏在後備箱的玫瑰。
這可能真不是什麼好事,但一生又能有多長呢?
春節假期,陳若安只回去了三天。三天後又匆匆趕回南安,她的三個學生已經順利畢業,剩下的就是一些手續交接,不知道所里是什麼打算,總之上級很支持她回來,甚至很多形式上的東西都一筆帶過了。
那時陳若安就已經預料到,上面可能要有大的動作了,而她所構想的“自己申請一個項目”這件事,恐怕要被迫耽擱掉。
和她設想的幾乎一樣,剛回到所里的第一個周一,上面就召開了一次秘密的會議。“就2&mdot;04文件召開的緊急會議”,在場的除了幾個高級幹部,還有一個陳若安感覺有點面熟的男人。
會議很簡短,但是信息量很大。簡單來說,在現在的七位一體化戰爭中,軍方不得不依賴於高性能的指揮系統,讓幾個甚至一個指揮員操作所有無人戰鬥裝備,而這件事需要新的機器語言體系,以屏蔽敵方的干擾,同時做到高機密性和操作性。
因其與密碼學緊密相關,這種機器語言也被稱為機器密碼。而我國華中區數位化戰爭責任部接到消息,他們的機器密碼恐怕有所泄露(或者已經被偵破複製),目前正在緊急換用華北地區的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