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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粉絲朋友們都太會說了,我還真比不過。”

    宋辭心想不愧是她,隨便講兩句都給這麼認真的答覆。她甚至覺得陳若安就要說“改天去學習一下”。

    “話說,你什麼時候回南安?”

    “初四回,晚上能到,”陳若安猶豫了一下問,“你呢?”

    你什麼時候回?很平常的問題,開口才發現氣氛之特殊。從什麼時候起呢,不僅僅是肢體觸碰,就連交流也充滿了讓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我是上午。”宋辭說。

    “啊……”陳若安點點頭,“那你先回吧,房子裡東西都正常,你一開鎖就開始運行了。”

    她其實有點怕宋辭說不先回家。

    “好——”

    那邊一答應,陳若安感覺自己僵著的身體都鬆了松。似乎宋辭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敲門聲響了起來,她說了一句“導演”就掛了電話,留下陳若安一個人在電話這頭莫名歡喜。  

    形單影隻的歡喜。

    她開門出去了,現在正演到魔術。消息提示又響了一聲,宋辭發來一句“一會兒還有大合唱”。

    “誰啊?”陳母挪出身邊的一塊沙發讓她坐下。

    “所里有點事。”她坐下來,回了一句好的之後關掉了手機。

    陳父不在客廳,陳母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突然語重心長道:“要注意休息。”

    她拍拍母親的手,笑著說:“放心。”

    “要常休息。”陳母看著她,眼中全是嚴肅與囑託。

    一路走來,她太明白自己的丈夫為了給國家培養優秀的運動員付出了多少心血。闊陽游泳隊在最低迷的時候他被調了過來,到處跑學校招人不說,從運動員綜評與發展規劃到生活瑣事,大小所有事都親力親為。闊陽游泳隊一路殺到全國前列,也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游泳運動員訓練基地,優秀的孩子輸送過來又離開,陳斌南對待他們始終如一,鞠躬盡瘁。

    桃李滿園的副作用就是積勞成疾,現在這位退休了,陳若安又一心撲在工作上。她不說,但陳母作為母親都感覺得到,自己女兒面對工作的熱情一點也不比她丈夫少,這讓她難免擔心女兒的身體。  

    “我已經是了,”陳若安說,“我有時間就在家休息,家離所里也近。”

    話是這麼說,但所謂“有時間”又能有多少呢?從前年輕的時候也就罷了,回家也沒什麼事做乾脆在單位待著。可如今在新的組裡,任務重時間緊,連想見的人都見不到幾面。

    “說真的,你和我爸有時間去南安轉轉吧,有日子沒去了。”

    “不去!”陳父上了廁所回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就家裡待著舒服,你忙你的就行。”

    “爸,你們要去我肯定有時間,也帶你們逛逛——上次去我還沒買房子。”

    “誰怕你忙了?我們去你當然要有時間,”他擺擺手說,“沒那精力出門了,牧雲行說叫我去,幾次了我都沒去——哪裡都沒家裡舒服,你們多回來幾次什麼都有了。”

    “你就倔吧,叫我媽自己去。”  

    “切,”陳父瞥了她一眼,“你媽比我還不願意出門哩。”

    陳母笑著拍拍陳若安的頭:“你身體健健康康的,工作順順利利的,什麼都夠了。”

    陳若安知道現在也說不出個什麼了,乾脆應了好,心想以後直接來接人吧。

    深夜是思念的深夜,從前只要回到家就再無思念可談,現在竟也變了樣子。

    閉上眼的時候,宋辭在舞台上的樣子仍然清晰,電話里幾句簡單的交流也一直在耳邊重複。她暗暗地想,這算另一種牢籠嗎?她此生未曾有過被什麼牽絆住的感覺,那這算一種改變嗎?

    她沒時間想完這些,好像一個程序一直在進程里,她只會碰壁之後駐足,然後看著另外一個人向前奔去。

    第18章 日落孤島

    巡演結束是駐演,駐演結束是等待下一輪巡演;爆竹聲中一歲除,駐演剛剛要開始的時候,宋辭的腳步停下了。

    假期之後是工作日,工作日是沒有結束可言的;春風送暖入屠蘇,這年的春天奔波在完成第一階段任務的路上,陳若安對科研的衷心告訴她,至少在忙碌中,她應該更純粹一點。  

    春天是沒有巧合發生的,在陳若安眼裡是這樣。她寥寥幾次回家都沒有見到宋辭,這樣看駐演恐怕比巡演要累,宋辭也開始住在單位了。

    忙碌的時候她們都習慣了這種陌生,就像習慣夜晚沒有名稱的溫存。但這次總感覺有些太久,她發過去“最近在忙什麼”的時候,宋辭回了吃中午飯的照片,她說還能忙什麼,說演出要累死人了。

    陳若安很懂這種“累死”,她有過再去看一次演出的想法,工作讓這個想法不得不擱置,一推再推,直到夏末的時候,她才終於找出時間來。

    那是組會順利結束的第二天,五天的假期,她的第一個安排就是去看了舞劇。她買的是三樓的票,就為了不讓宋辭知道她的到來。自己工作的時候是不希望別人打攪的,她也一樣不希望自己影響了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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