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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仲,他也配?
第二日,陳昭若一大早便帶著周璉去了勤思堂。這是前不久宮中新建的處所,專給周璉用的。
今日,周陵宣和陳昭若就在在此給周璉選老師了。
寧王周陵言、柳懷遠、張勉、於仲還有別的幾個周陵宣、陳昭若欣賞的臣子都已到了。本來選個太傅而已,不必如此麻煩,可陳昭若求了周陵宣,說一定要選最合適的,這才有了這一出。
不然,只怕周陵宣會直接定了於仲了。
看席間幾人,寧王很顯然是來看熱鬧的,他似乎根本沒覺得自己會成為陳昭若的人選。其餘幾人都正襟危坐,但張勉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說來好笑,這幾人都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卻都未娶親。周陵言說自己公務繁忙,不意娶親。柳懷遠連提都未曾提。張勉和他的「侍妾」之事傳的長安人盡皆知。於仲卻不知為何,也曾議過親事,但都無疾而終。
周璉坐在陳昭若身側,乖巧的很,卻也緊張的很。陳昭若安慰了他幾句,正說著,只聽一句「陛下駕到」,群臣起身恭迎。
周陵宣入了座,示意群臣落座,又看向陳昭若,道:「開始吧?」
昭陽殿裡,常姝十分無聊地坐在自己東廊下的房間裡。三年前,陳昭若為了不讓人疑心,在這房間裡多加了一道欄杆,把這裡變成了牢房。
常姝可以理解陳昭若所作所為,可陳昭若不在之時,她也就只能待在這牢房裡了,著實無趣。
琴音從外邊送了些糕點進來,常姝接過,坐在桌邊,一邊嘗著,一邊問:「宮中最近可有什麼新奇見聞?」
琴音答道:「夫人管理六宮井井有條,因此並沒什麼奇聞。」
「她一向如此,聰敏慧黠。」常姝說著,想到了陳昭若,不禁笑了。
陳昭若的確很有能耐,很有見識,一點都不像是商賈之女。
「那朝堂上可有什麼新鮮見聞嗎?」常姝又問。
琴音搖了搖頭,道:「奴婢也沒聽說什麼有趣的故事。」
「唉,」常姝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她著實是有些無聊了。
如今陳昭若在朝堂上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她清楚的很。她也知道陳昭若知道她反感干政,一直對此避而不談。陳昭若不談,她也不問,兩人在這件事上默契地達成了一致。
雖然這未免是個過於消極的逃避辦法,但卻是最好的辦法了。
只是,午夜夢回之時,她總能想起父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常家永不負大周,」常姝心想,「可是,憑什麼。」
忠孝難兩全,她已陷在這兩難之中許久了。
正想著,只聽門開了。
常姝只當又是琴音,便問:「怎麼了?」
「常氏,該用茶了。」那聲音道。
常氏?
常姝心中一驚,抬頭看去,只見是個不認識的小宮女。這房間通常只有琴音可以進來的。
況且,這昭陽殿沒人稱呼她為「常氏」。
那小宮女低著頭,並不說話。
「你且過來些,太遠了。」常姝故作虛弱。
小宮女便端著茶走近了些,常姝看準機會,一把抓住那小宮女的手,拔出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刺了進去。
熱茶倒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小宮女慘叫一聲,手上登時汩汩冒血,另一隻手拼命拍打著常姝。常姝只是死死攥著小宮女的手,冷笑:「誰派你來的?」
「陳夫人,陳夫人!」小宮女叫道。
常姝抓著簪子的手更用力了,她咬牙道:「休想瞞我!快說!」
「奴婢是昭陽殿的宮人!是陳夫人派奴婢來的!」
「騙子,」常姝罵了一句,靠近那小宮女,低聲道,「我已知道了,你最好自己說,不然我今天便讓你死在這裡。」
小宮女怕了,但還是不改口,道:「是陳夫人啊!」
「還說!」
正僵持著,琴音來了。琴音見狀吃了一驚,常姝給琴音使了個眼色,琴音會意,忙找了條繩子來,又掩了門,把那小宮女綁了。
常姝拔出簪子,拭去上面血跡,又戴在自己頭上。她看向琴音,道:「這不是昭陽殿的人。」
琴音點了點頭。
常姝道:「她給我端了杯茶來。」
琴音回答道:「也不是奴婢吩咐的。」
常姝便看向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幽幽道:「曾有人想用鉤吻害我。」她說著,又看向那小宮女,問:「五年前,可是你把那鉤吻送去了我的椒房殿?」
小宮女紅了眼,連連搖頭。
「你的聲音,我記得,」常姝說著,紅了眼,握緊了拳頭,「我什麼都記得。」
68 第68章
陳昭若知道消息後,匆匆趕回了昭陽殿,徑直去了東廊下的房間。
常姝坐在這精緻的牢房裡,聽到門響,抬頭望了一眼陳昭若。青蘿扶著陳昭若坐下,幾人一同看向角落裡被綁縛著、手上冒血的小宮女。
小宮女看見陳昭若似乎看見了救星,連忙喊道:「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陳昭若冷笑一聲,道:「本宮不認識你,為何要救你?」
琴音連忙到陳昭若身側,在她耳邊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常姝依舊只是坐著,眼神怨毒地看著那小宮女。
「這茶可查清楚了?」陳昭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