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青蘿會意:「擴充後宮?」
陳昭若冷笑:「周陵宣表面陰狠內心自卑,對付朝臣都用的陰險下流的手段。也只有對待女子,他才能耍耍威風,讓他有做皇帝的感覺……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陳昭若說著,低頭搓了搓手,道:「我說過,我要把周陵宣施加於我的全部奉還。亡國?也該讓他嘗嘗這滋味。後宮妃嬪眾多不是亡國的理由,但卻是一個激化朝堂矛盾的絕好的引子。」
青蘿點了點頭,道:「主子說的是。主子,折騰了這大半夜,該休息了。」說罷,就要給她脫去鞋子,一低頭,卻不由得一笑。
「怎麼了?」
陳昭若莫名其妙,低頭一看,才發現方才去見常姝時太過心急,鞋子穿反了都毫無察覺。
陳昭若嘆了口氣:一遇見常姝就亂了。
49 第49章
常姝如願隨侍陳昭若的左右了。她掩起了自己所有的鋒芒,只做昭陽殿裡一個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奴婢。
就如同陳昭若一樣。
兩人除了身份不同,心境已然相同了。
「幫我梳妝吧。」
清晨,青蘿剛拿起梳子要為陳昭若梳妝,卻見陳昭若扭頭看向常姝,微笑著問。
常姝低了頭,應了個「是」,從青蘿手裡接過梳子,找到了陳昭若身後,看著鏡中的陳昭若,規規矩矩的梳妝――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不過,不管她看了多少次,她依舊覺得陳昭若這一頭烏髮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當日她初見她時,陳昭若病怏怏地躺在病榻上,一頭烏髮散落開來,著實美麗。
唉,怎麼又胡思亂想?
而陳昭若正在心中暗暗嘆氣,常姝果然已不是從前的常姝了。
青蘿卻是滿心的不滿,直接開口道:「你還真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頭髮都弄不好。主子這麼漂亮的頭髮,豈是你隨意擺弄的?」
這話倒是實話。常姝的手懸在了空中,又放了下來。她連自己的頭髮都打理不好,如何去給陳昭若梳妝呢?
因此,常姝放下梳子,乖巧地站到一邊,又跪了下來,裝出畏畏縮縮的模樣:「奴婢有罪,奴婢該死!」
又跪!
還一口一個奴婢!
陳昭若心中不快,她覺得常姝仿佛是故意在氣自己。她倒寧願常姝動不動就對她冷言冷語,那才是常姝如今該有的反應。
得想個辦法,讓她振作起來。從前那些狠話,如今在陳昭若看來,是半點用都沒有。
不過陳昭若自然不會想到,那個她眼中單純的常姝,如今已然也學會了扮豬吃老虎。
「無事,起來吧。」陳昭若淡淡道。
「多謝夫人!」常姝說著,站了起來,退在一邊。
「今日你跟著本宮一起出去轉轉。」陳昭若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邊假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她有了一個主意了。
「是。」
陳昭若帶著一群人,出了昭陽殿便向冷宮方向走去。
常姝穿著尋常宮女的衣服混入其中,低頭頷首,著實不起眼。但縱使如此,有眼尖的宮人還是認出了她,發出了一聲嗤笑,而常姝只是置若罔聞。
直到冷宮,陳昭若終於停了下來。
「常姝,你過來。」
常姝聽見陳昭若這麼叫她。
她便小心謹慎地走了過去,問:「夫人有何吩咐?」
「和本宮進來走走。」陳昭若說著,抓起了常姝的手,便進了那陰森的冷宮。
常姝不明所以,卻只能跟著進去。其餘宮人未得命令,不敢擅入,便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進去了。
冷宮裡沒有妃子,只有在此做苦役的宮人。
和故人。
常姝在跪下來的奴僕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方姑姑。
「常姝,你過來。」陳昭若顯然也注意到了方姑姑,回頭喚常姝。
常姝低著頭,走了過去。
「夫人有何事吩咐?」常姝一副恭敬謹慎的模樣。
方姑姑跪在地上,見了這樣的常姝,著實吃了一驚。她聽說皇后被廢,也聽說皇帝把廢后交由昭儀處置,卻萬萬沒想到昭儀會讓廢后為奴為婢。
陳昭若看著方姑姑,輕輕笑了,卻對常姝道:「這賤婢的嘴巴嚴的很,本宮想問的事她一概不說。她從前服侍過你,想必還能聽進去你的話,不如,你幫本宮問問?」陳昭若故意做出一副刻薄的姿態,回頭望向常姝,悄悄看她的反應。
常姝忙又跪倒在地,叩首道:「這種大事,奴婢豈敢插手?」常姝察覺到陳昭若在試她,只是不太明了她要試什麼,只好以不變應萬變,依舊做出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本宮命令你審!」陳昭若語氣嚴肅起來。她不相信曾經那般驕傲張揚的常姝會一直頹廢下去。
常姝無法,只得應了,又問:「夫人要命奴婢審什麼?」
陳昭若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站了太久,她有些累了。她看著眼前的常姝,道:「問她,當初是誰指使她把常宴被拘的消息告訴你我的?」
常姝心中猛然一震。這也是她一直想問的。
陳昭若小產之夜暴露了方姑姑是丞相線人之事。但當時,常姝的心思都在常家身上,根本無暇顧及這個被打發到冷宮做苦役的方姑姑。
陳昭若也是類似的。那夜之後,她昏睡許久,許多事情都是青蘿和朝雲自作主張。而青蘿和朝雲又只看結果不看原因,生生錯過了審問方姑姑的好機會。等陳昭若想起來時,從前那個和方姑姑接頭的線人已經不見蹤影了,而方姑姑卻又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