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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看不得殿下受委屈。」
「回宮才是委屈了我。」常姝心中說道。畢竟眼不見為淨,她若真在宮裡,親眼見著周陵宣對其他的妃子是多麼的寵愛有加,她心裡必然不是滋味。
她知道逃避不好,可若是遇事了,她便總是想逃。
「誒對了,」常姝忽然想起來,便問玉露,「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這些話應該是由宮裡的太監親口告訴我,不該由你來說。」
玉露忙道:「是奴婢自己打聽的。宮裡常常往這運送物資,奴婢無聊,便常常去同那些小太監說話。想來,宮裡來傳話的太監應該沒多久就到了吧。」
其實,那些消息都是金風通過運輸物資的小太監送進來的。
「原來如此。」常姝點了點頭。
昭陽殿。
已是黃昏時分。陳昭若裹著貂,坐在炭火盆旁,手裡還拿著熱茶。
潘復站在陳昭若面前,稟報導:「夫人,奴才的人已打聽到了馮美人的出身。」
「講。」陳昭若道。
「馮美人本是太子府的一名婢女,自小服侍陛下。她的父母也只是太子府廚房裡的下人,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可眾人不知道的是,馮美人的舅舅鄭方是吳公公的妹婿。」
「陛下身邊的吳公公?」陳昭若問。
「是,」潘復點了點頭,「馮美人的這個舅舅和馮美人的娘親是同母異父。馮美人的外婆早年間生下女兒後,丈夫早死,她便把女兒留在夫家,自己改嫁了,還生下了鄭方。因此鄭方和馮美人的母親並不同姓,外人也很難猜想到他們的關係。」
「原來如此,」陳昭若若有所思,又看向了潘復,笑道,「你如今也升官了,怎麼還穿的這樣樸素?」
潘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奴才習慣如此了。」
「青蘿,把本宮前不久得的那塊玉佩拿來,賞賜給潘公公。」陳昭若吩咐道。
青蘿很快便取來了玉佩,像是早準備好了一般,遞給了潘復。
潘復收下了。
陳昭若接著道:「你以後有什麼難處,只管來和本宮說。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不重要的事情只管讓手下人去做,別累著了。」
潘復答道:「是。」又道:「夫人,還有一事。」
陳昭若看向潘復,只見潘復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青蘿接過了。
潘復道:「夫人,這是夫人命奴才向柳侯討要的東西。夫人打開看看,若沒有問題,奴才也好回話。」
陳昭若打開了,小心聞了聞,只覺清香撲鼻。
「是這個。」陳昭若笑了笑。
「那奴才便告退了。」潘復道。
陳昭若點了點頭,潘復便退了出去。
陳昭若看著手中的藥瓶,難得地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
她輕輕倒出了一顆藥丸,拿了水,便飲下了。
「主子……」青蘿不放心地叫了一句。
陳昭若看向青蘿,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信他。」
正說著,只見金風從外邊走了進來,秉道:「夫人,方姑姑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陳昭若道:「快請。」說著,把藥瓶遞給了青蘿。青蘿把藥瓶塞進了袖子裡,便倒茶去了。
34 第34章
方姑姑走了進來,先行一禮:「見過夫人。」
「姑姑快請坐。」陳昭若道。
方姑姑坐了下來,青蘿給方姑姑端來了茶。
方姑姑接過茶,品了一口便放下了,對陳昭若道:「老奴今日前來,是有話想同夫人說。」
「姑姑請講。」
方姑姑清了清嗓子,恭敬道:「老奴身為大長秋的女官,有責任和義務協助皇后管理後宮、教導妃嬪。如今皇后在行宮養傷,老奴只好把這些話告訴夫人。若有得罪,還請夫人莫怪。」
陳昭若看她模樣,已猜到了方姑姑接下來要說的話,便淡淡一笑,道:「姑姑放心,妾身不是殘暴無禮之人。」
方姑姑便接著道:「那老奴便直說了,」她頓了一下,「祖上有訓,後宮不得有專寵的妃嬪,夫人如今獨得聖寵,卻怎麼不知雨露均沾的道理?古人有言,後宮不得干政,可陛下在宣室批閱奏摺時,夫人仍近旁侍候,是否太過不妥?朝中已有怨言,丞相也勸諫陛下,可陛下仍不改,身為妃嬪,難道不該主動勸諫陛下?」
陳昭若聽著,心中只覺可笑。
只聽方姑姑接著苦口婆心:「夫人,老奴看夫人不是那等妖媚惑主的女子,夫人也算是是常府出來的,溫婉守禮。不過可能是由於出身卑微的緣故,夫人並不大懂這些宮中的規矩。老奴今日在此,也只是提醒罷了。」
「妾身記住了,多謝姑姑。」陳昭若道。
「夫人記住就好,」方姑姑笑了,「夫人這些日子處理宮中雜事,太過辛苦,還需好好休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說著,方姑姑站了起來,微笑著退了出去。青蘿便自己跟了出去,又給方姑姑拿了些錢財。而陳昭若就坐在屋中一邊烤著火,一邊閉目靜思。
「主子。」青蘿回來了,輕輕喚了一句。
陳昭若睜開眼,道:「丞相上鉤了。」
青蘿會意,卻也有些驚詫:「方姑姑是丞相的人?」
陳昭若點了點頭,露出了輕蔑的笑:「宮中妃嬪,不合禮數的地方多如牛毛,她偏偏來找我,也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