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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
「怎麼了?」
「還好如今你在我身邊。我不敢想,若有一日你我分離,會是怎樣的場面?」
常姝聽了不由得輕笑:「我為什麼要離開你?」
「有朝一日,你會進宮,成為皇后。到那時,相見便難了。」
常姝聽了,想了想,笑道:「有了!我可以讓父親為你做媒,讓你嫁給王室子弟,那時你出入宮廷便方便了。你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你這樣美,無論是哪個王孫公子,見了你,一定會被你迷住的。」
「唉……」
「你怎麼又嘆氣了?」
「你可真傻。」
「或許吧,」常姝哈哈一笑,對陳昭若道,「你快些睡吧,還能睡好一會呢。」說著,常姝起身,微微一笑,滅了燭火,回自己榻上了。
陳昭若也躺了下來,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
「兄長,你放心,我會為阿修報仇的,我會為陳國報仇的。」她心中默道。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常姝便丟給陳昭若一套衣服,神秘兮兮地對陳昭若道:「快換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昭若把那衣服打開,只見是套男裝,便笑了:「男裝?你要帶我去哪裡?」
常姝道:「你來長安後,還沒去去看過長安的大街小巷吧?我帶你去逛逛,散散心。」
陳昭若低頭看了看那衣服,微笑答道:「好。」
二人女扮男裝,連金風和玉露都沒有帶,就偷偷出了府門。臨走前,玉露還不放心地問:「你們自己出去,遇到危險怎麼辦?」常姝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劍,掛在腰間,回道:「有我在,還怕危險嗎?」
二人出了門,常姝倒是輕車熟路地做出了一副男兒的姿態,看起來便風流倜儻。而陳昭若,依舊是女兒姿態,走路也是邁不開大步子,手也是一直安安分分放在身前。
走了兩步,常姝便覺得不對了,回頭對陳昭若道:「你這樣不行,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陳昭若問:「那我該怎樣?」
常姝想了想,道:「步子邁大,手背到身後。」
陳昭若按要求做了,走了幾步,回頭問常姝:「如此可好?」
常姝笑著點了點頭:「甚好。」又靠近了,仔細打量了一番,道:「你可真是美,扮作男子還是這樣美。」
陳昭若也笑了:「你也是,英姿颯爽。」
常姝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
兩人遊走在大街小巷,常姝買了些炒栗子,邊走邊吃。陳昭若卻什麼都沒有買,只是左顧右盼地打量這大街小巷。
「金陵的街巷,和長安的有什麼不同嗎?」常姝一邊吃著栗子,一邊問。
陳昭若有些出神,她看了看四周,略帶尷尬的笑:「我從前很少出門,對金陵的街道幾乎沒什麼印象。」
常姝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說著,她眼前一亮,原來是看到了路邊賣糖葫蘆的。於是她大步走過去,買了兩串,自己拿了一串,又給陳昭若一串。
陳昭若接過,打量了一下,眼裡竟有些疑惑。
常姝道:「這是糖葫蘆。」
陳昭若咬了一小口,品了一品,道:「原來是這樣的。酸酸甜甜的,煞是可口。」
常姝卻笑道:「看來你從前還真是一直待在家裡,不愛出門,糖葫蘆都沒吃過。」
陳昭若道:「從前父親管的嚴,不讓我們吃外邊的東西。」
兩人說著,慢慢走著。忽然,面前出來一輛馬車,排場還挺大,行人紛紛避讓。
「這是誰家的馬車?」陳昭若微微蹙眉。
常姝看了看,道:「柳家的。柳家如今可是朝堂上的紅人。」
「柳家?哪個柳家?」陳昭若問。
常姝道:「就是兩年多前,帶兵投奔大周的陳國柳侯世家。他家如今在大周也得了個侯爵,如今的柳侯便是當年的柳家世子柳懷遠。」
「柳懷遠。」陳昭若念著這個名字,抬眼看向那馬車離去的方向。
「你知道他?」常姝吃著栗子,問。
陳昭若道:「自然知道。當年他帶兵叛逃,在陳國可是大事一件。陳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常姝想了想,道:「也是。」又道:「可若不是陳靈帝陳群荒淫無道,誅殺忠臣,虐殺當年的老柳侯,也不至於把柳懷遠從陳國逼走了。畢竟,柳懷遠當時可是和陳靈帝的妹妹長清公主有婚約的。」
陳昭若一直望著那馬車離去的方向,眼神複雜。
7 第7章
常姝卻並沒有注意到陳昭若眼中的異樣,還在一邊說著自己聽來的軼事:「聽說那長清公主對柳懷遠是一往情深。當年老柳侯被問罪的時候,長清公主也才不到十六歲。傳說她性子高傲,可那時她在雪中跪在陳靈帝寢宮前,為老柳侯求情。可陳靈帝沉迷於女色,一直在寢宮不肯出來。長清公主也是能忍,竟然就在雪中跪了三天三夜,最後終於把陳靈帝從寢宮跪出來了。只可惜,那時,老柳侯已經熬不過酷刑,死在獄中了。」
「並非如此。」陳昭若出言打斷道。
常姝奇怪道:「可世間人人都這樣說,還有把這段故事改成話本,放在戲台子上演的。」
陳昭若道:「當年,是周國進犯陳國,而靈帝仍不理政事、延誤戰機,長清公主才去長跪求他的。老柳侯被下獄,是一個月後的事了。那時長清公主根本沒來得及去求靈帝,老柳侯就死在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