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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姝一笑,道:「你這幾個月,先在宮中自己練練,練練跑、練練跳,不然猛地練武,只怕會吃不消。」
周琬連連點頭,又笑了:「聽說父皇決定讓我母妃南巡時協管後宮,想必她忙得很,沒時間管我,正好由著我鬧。」
常姝聽了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陳昭若早已給她說過了。陳昭若要幾個月不在宮裡,宮中之事由周琬之母許美人代理,陳昭若還打算把琴音支使過去幫許美人,這樣,若許美人有拿捏不好的地方,常姝也可通過琴音提點。
陳昭若想讓常姝幫她看著後宮,可常姝更擔心陳昭若的安危。她寧願跟著陳昭若走,只要默默地看著她,知道她安然無恙,她便心滿意足了。
想著,常姝的嘴邊勾起一絲微笑。
在御花園的陳昭若這邊也不太平,她被周陵宣拉出來一起賞花,卻好巧不巧的剛好碰見朝雲抱著周璨出來逛。
周陵宣一見周璨,便連路都走不動了,只是抱著周璨玩耍,十分疼愛。朝雲就在一邊淺笑著、看著,還順便暗自觀察了下陳昭若。
陳昭若自然是把朝雲的反應看在眼裡了,只是未曾放在心上。她知道朝雲還是防備著她,卻也不想再辯解什麼了。
終究不是一路人,朝雲想爭什麼,就隨她爭去。
反正陳昭若不稀罕,更何況,一切都快結束了。
周陵宣抱著周璨逗弄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冷落了一邊的陳昭若,他尷尬地笑了笑,把周璨遞迴到朝雲手裡,眼睛也停在周璨身上,感慨道:「太子出生時,寡人還年輕,只覺嬰孩吵鬧煩人,如今年歲稍長,才知嬰孩的好啊。」
陳昭若看著周陵宣這副模樣,心中卻只是想笑。不知若周陵宣知道周璨非他所出,會是什麼反應?
但陳昭若想歸想,卻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她何苦和朝雲互揭老底呢?
「昭若,」周陵宣回頭叫了她一聲,「走吧,繼續賞花。」
「是,陛下。」
周陵宣說著,拉起了陳昭若的手,便從朝雲面前走過。
朝雲看著二人的背影,臉一下子冷了。
沒幾日,南巡一切事宜都準備妥當,該啟程了。
臨行前,陳昭若緊緊拉著常姝的手,小心吐出兩個字:「保重。」
常姝點了點頭:「你也是。」
「在昭陽殿等我回來,」陳昭若認真道,「不論你聽說我南巡時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
常姝聽了她這話,頓時起疑了。她嘴上應答道:「好。」心中卻又開始了不住地思索。
陳昭若見常姝一臉擔憂,便輕輕把她拉入自己懷中,又在她耳邊道了一遍:「等我回來。」
說罷,她便帶著青蘿和一干人等,走出了昭陽殿。
看著那一襲藍衣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常姝登時回了自己東廊下的房間,麻利地換上了太監的衣服,又把自己頭髮隨手束好,就要出門。
不然來不及了。
可她剛邁出東廊下的門,還未出昭陽殿,便見琴音迎面而來。琴音一愣:「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說來話長,日後再說,」常姝急匆匆地擺了擺手,又道,「不許透漏出去,誰都不行,就是你家主子也不行!不然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說罷,還未等琴音反應過來,她便奪門而出。
她一路狂奔,終於到了約定的地點,見到了那人,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祝為?」
「殿下?」
「莫要稱呼我殿下了!」
二人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卜祝為正等的心焦,看到有人來了,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卻又發現來人是常姝,又懵了。他緩了一下,忙把她招呼上了車,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這車很明顯是存放雜物的。祝為問:「怎麼是你?」
常姝也懵了:「我也想問。」
祝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埋怨道:「我說為什麼這卦象這麼奇怪,原來是攤上事了。灃陽公主果然是個禍害!」
常姝皺了皺:「祝大人,你可有一卦是算準了的?前些年說我是後命,還說帝星生變,如今又說灃陽公主是個禍害,你還算了什麼,多年不見,給我講講?權當敘舊了。」
祝為聽出了常姝聲音里的不快,只是道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想了想,似乎不服氣,又補了一句,「當年殿下若是聽微臣一句勸,不再多生事端,只是本本分分地在椒房殿待著,只怕也不會丟了後位。失寵的皇后總比被廢的皇后強吧!」
常姝冷笑:「你懂什麼?」
被廢了的皇后總比被殺了的皇后強吧!
「唉,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祝為又不停地感慨著。
常姝也無奈地道:「周琬這個小丫頭啊……」
周琬機靈是機靈,可是也太不穩妥了。祝為就算同她交好,可到底是個臣子,哪裡扛得了這樣的事?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祝為也是。
常姝就這樣混進了南巡的車馬里。
她透過帘子,見御膳房的馬車後還跟著幾輛車,似乎裝著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便問祝為:「那輛車裡的是什麼?」
祝為看了一眼,道:「是術士的把戲,煉丹爐之類的。」
「煉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