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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若寬慰道:「阿媛機敏,定能逢凶化吉。」
「可若真和於二有關,」常姝急了,回頭看向陳昭若,「若真和於二有關,於二心思深沉,她如何能脫身?」
「這些日子,於二、寧王也都一直在找阿媛。可卻無一人發現阿媛的蹤跡。你覺得,這是為何?」陳昭若問。
常姝冷靜了一下,想了想,答道:「若不是阿媛已遭遇不測,便是她躲在了一切尋常人難以進入找尋的所在。而這樣的所在,必然是權貴才可有的地方。阿媛失蹤個於二有關,而於二還在找她,若非是阿媛自己又從於二那裡離開,便是於二藏了阿媛,又怕眾人知曉,故而派人找尋引眾人誤解。」
陳昭若點了點頭。
「我已派人注意長安城內各府動向,只是潛入其中尚需時間。於府我也派了人盯著,只是目前來看並無不妥。你放心,若有發現,我一定會告訴你,」陳昭若說著,頓了一下,「因為阿媛也是我的妹妹。」
常姝聞言,心裡感動,可她不願顯露出來,便坐了下來,喝了口茶,強穩住自己的心神。
阿媛的事總算有了些眉目,她卻仍放不下心來。
還有於仲……
在常姝的印象里,於仲只是個不善刀槍的溫潤如玉的公子罷了。可最近這麼多事,似乎都和於仲有些牽連。
前丞相的眼線,非親近之人決不能調用,算來算去也就一個於仲,可偏生於仲又沒有加害常家的理由。若說是因為當時常家被疑心是刺殺前丞相的幕後主使,他為了前丞相報仇,也實在說不過去。如果單單是為了報仇,他沒必要做到這份上。
至於解救常媛這事,想來就更加匪夷所思了。於仲和常媛本訂了親,二人在圍場相處之時也還算融洽,常姝也能看出來兩人都對對方有意。可常家一出了事,於仲立馬就寫了退婚書,棄常媛於不顧。若是有那一紙婚書,常媛也不至於被周陵宣下令沒為官妓來羞辱常家。他既退了婚,又為何要搭救她?
常姝想著,只覺頭昏腦脹。
陳昭若見了,嘆了口氣,輕輕撫上了常姝的肩頭:「想不明白,就莫要再想了。」
常姝抬頭,看向陳昭若,看著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問:「你能想明白嗎?」
「想不明白。」
「那你想不明白之時,會怎麼做?」
「我便不想了。」
「為何?」常姝問。
陳昭若一笑:「想不明白,一定是因為證據不夠多,這時候不論想多少都是徒勞。不如靜下心來,理一理頭緒,看看還有哪些地方可以突破,及早下手。」
常姝聽了,點了點頭,剛要再說話,卻聽門外潘復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常姝不由得叫苦道:「他怎麼又來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副模樣,和她剛入宮時日日盼著見周陵宣的模樣截然不同。
陳昭若掩嘴一笑,指了指常姝身後的衣櫃。常姝嘆了口氣,自己鑽進去了。
周陵宣進來了,並未發現異常。陳昭若給他倒了杯酒,他接過飲了。
「璉兒呢?」周陵宣問。
陳昭若一邊斟酒,一邊面不改色地道:「不知陛下要來,妾身看天色已晚,便讓乳母抱他睡覺去了。」
周陵宣點了點頭,又問:「下月驪山秋獵,你可願和寡人同去?」
驪山秋獵?
陳昭若微笑著回應:「怎麼十月就要去驪山了?妾身記得,去年是十一月初才去的。」
周陵宣似乎有無數牢騷:「宮裡待得煩了。寧王啊,寡人從前看他是個浪蕩卻又認真的性子,還想著讓他做丞相,寡人或許會輕鬆些。沒想到,這幾日他催寡人比前丞相還要狠,動不動就帶著文物百官在宣室門口默站,也不說話……寡人想去驪山清靜著些。」
看來寧王很是不滿了?
陳昭若仍是語氣如常:「寧王好大的氣性。」又問:「陛下怎麼了?竟讓寧王如此動作?」
周陵宣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寡人身體不適,半月未曾上朝,奏摺也看的慢了些,他們便動了氣了。」
陳昭若聽了,微微一笑,又開始給周陵宣添酒。
「妾身自然願意去驪山行宮了,只是璉兒初來昭陽殿,妾身不放心。」陳昭若說著,放下酒壺,靠在了周陵宣肩頭。
「也是,寡人思慮不周了。」周陵宣道。
「那陛下打算和誰一起去驪山行宮呢?」陳昭若又問。
「那些王公大臣,寡人是一個都不想帶,可不帶又落人口實,你覺得寡人應該怎麼辦?」周陵宣反問。
陳昭若想了想,輕輕一笑:「陛下不想帶,那便一個都不帶的好。只說是去驪山行宮安心養病,想來那些文武大臣為了陛下龍體著想,也不會都說什麼了。」
「奏摺怎麼辦呢?」
「帶幾個文書過去給陛下代筆,或是讓長安的寧王代勞。」陳昭若道。
周陵宣點了點頭:「還是帶文書吧。」他還是擔心自己大權旁落。
又想享福,又想固權,可真是貪心。
「妾身不能服侍陛下,只怕陛下會孤單了。」陳昭若道。
周陵宣聽了這話,只是看著陳昭若,問:「你的意思是,寡人再多帶些姬妾也使得?」
「陛下開心,妾身就開心。」陳昭若看似十分真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