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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意栩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對於她的到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睡的好沉,蓄起的長髮遮蓋著臉頰,只有一雙粉嫩的耳朵浮現著緋紅。
孫禾語將外套脫下想要為她披上,落在她肩膀的那一刻指尖有意無意觸碰到了耳尖,很燙,炙熱的好像火。
"張意栩?"
輕聲的呼喚那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孫禾語感覺有點不對勁,扶住了她的肩膀這才看到張意栩臉上異樣的紅暈。
"張意栩?"
孫禾語皺起眉頭,將手放在她的額頭,很燙很燙。
張意栩發燒了!
"張意栩,醒一醒,醒一醒。"
她輕輕拍了拍張意栩的臉,發燒糊裡糊塗的張意栩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眸中一點光彩都沒有,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們去醫院,可以自己走嗎?"
張意栩依舊看著她沒有動,眼睛跟著她的動作緩慢的轉動。
孫禾語也不再顧忌,將她的手臂架在肩膀想要將人托起,這個人瘦了好多完全沒有一絲阻礙的將她拉起,孫禾語有些心酸。
"孫禾語。"
孫禾語身形一頓,她的臉就在耳側,這幾乎低語的距離讓她出現了恍惚:"嗯,我們去醫院。"
"是你啊。"
張意栩好像鬆了一口氣,低笑一聲將她抱住:"是你就好。"
孫禾語被她抱著,雙手慌亂的抬起又放下,想要抱抱她又怕自己貪心。
"是你……就好了,孫禾語,我好想你……"
一滴淚順著耳後的輪廓一點點下墜,冰冷的空氣並沒有抵抗住體溫的炙烤,這滴淚好滾燙,燙的她想哭,燙的她好難過。
孫禾語輕輕抱住了她,本以為適可而止的擁抱還是在理智崩塌的那一刻漸漸收緊。
"你生病了,我們去醫院。"
"好,你說去哪裡都好。"
張意栩笑著笑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多少個日夜這個女人都會出現在夢中,可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溫柔的說上一句話。
麻木的心原來還是會因為她的溫柔一點而感覺到溫度。
明明只要一點點好就可以哄好自己,這個女人就是五年消失不見。
孫禾語攙扶著她向門外走去,張意栩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牽著我,我不會走丟的。"
孫禾語心中鈍痛,抿起了嘴角牽著她的手一刻不敢回頭去看。
哪怕只有一眼都怕會後悔當年的割捨。
只要見到她好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嗎?不合適的人總是不合適的,犧牲自我只是自我安慰的笑話。
如今她好生生的開始了自己的生活,這不就是當年自己狠心種下的心愿……
去醫院的路上,孫禾語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溫度還在升高,連眼睛中都有了紅血絲。
"睡一會吧。"
張意栩笑著搖頭:"我見到你的機會不多,讓我多看看你吧。"
孫禾語輕輕將她的頭按在肩膀,這樣的距離很少有,她們之間的接觸明明那麼少可對於彼此都是生命中僅有的存在。
深夜的醫院還是不缺人的,裝滿了悲歡離合的場所從來不缺少笑語與哀嚎。
孫禾語跑上跑下辦理好住院手續,拿著單子跑回病房的時候恰巧撞到了給張意栩輸液的醫生。
"不好意思。"
裡面的人聽到她的聲音猛地坐起,看著她痴痴的笑。
"現在多少度了?"
孫禾語趕忙拿出來剛才為張意栩測體溫的溫度計:"十分鐘前是三十九,需要輸液了吧醫生。"
醫生點點頭,開始準備輸液用的東西,張意栩全程都乖乖的配合,當針頭抵在手背的那一刻她卻站起身伸手遮住了孫禾語的眼睛。
"沒事,不疼,你不看就不害怕。"
孫禾語神情一滯,原來有關她的一切張意栩都記得。
"夢裡不會疼,你不要擔心。"
原來張意栩以為這只是一場夢,孫禾語握住了她的手,狼狽的擦拭著淚水:"我知道的。"
張意栩還是一樣傻傻的笑。
"好了,病人注意休息,明天退燒之後再看看。"
醫生完成了任務離開了,病房中只剩下了她們兩兩對望,一個固執的不願睡去,一個固執的不想打擾。
第20章 旅遊
孫禾語將她撫到床上躺好,調整好輸液器的流速,靜靜的坐在床邊等待她睡著了自己在悄悄離開,估計明天這個人好了就不會記得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自己成為她的一場夢,而她成為自己的一段記憶。
空白的五年的錄像帶,沒想到突然轉動才發現依舊如初。
張意栩小心的碰了碰她的指尖,這幅謹慎的小表情就像是對待最心愛的玩具,珍惜又想要時刻抱在懷中。
孫禾語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張意栩這才開心的笑了。
她們都沒有說話,卻像是說了千言萬語。
張意栩或許是躺的不舒服,抬了抬手,孫禾語無意間看到了那根紅繩,原來自己的心意竟陪著她漂流過海了這麼多年。
"紅繩時間太久了,好像快要斷了,回頭我去修一修。"
孫禾語恍然看向她,笑著點頭。
其實,如果可以她想親手修復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瓶子中的藥漸漸起了作用,張意栩顯得很疲憊孫禾語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