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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孫禾語沒有說話,依偎在她的懷裡仿佛在進行中最後的汲取。
"是……是媽媽和爸爸說你了嗎?"張意栩為她找著理由:"也是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回家,爸爸媽媽有什麼意見也是正常的,我們可以慢慢來,精誠所至。"
"張意栩。"
"嗯。"
孫禾語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不出意外的她總能在第一時間回應,也許過了今晚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回應了吧。
她遲遲不說話,張意栩坐在她的身邊掏出了早就準備好久的戒指。
孫禾語看著戒指沒有預想之中開心,更多的是疼痛,她真的好喜歡這個驚喜,真的,好喜歡。
"我準備了好久,本想著要在一個很浪漫很浪漫的地方正式的當著所有人跟你求婚的,我還想了好多感人的誓詞,想要念給你聽的。"
張意栩握住了她的手,戒指塞進了她的手心並沒有戴在她的指尖。
"可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在猶豫呢。"張意栩苦澀的笑著說:"沒關係的孫禾語,我從來不是你的選擇題,我等的是你寫下的填空題,可以嗎?"
孫禾語拼命的攥緊了手裡的戒指,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抖,張意栩緊緊的抱著她:"沒關係的,拒絕也無所謂,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
聽著她一遍遍為自己找著藉口,孫禾語一顆心被狠狠揪緊,被壓抑在心中的不甘心化為無能的躲避,她的拳頭握的死死的,指甲嵌進肉里很疼,卻也讓她清醒。
"張意栩。"
"嗯,你說。"
張意栩期待的看著她,真的以為她要答應自己了。
"我們分手吧。"
張意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孫禾語閉上了眼睛,毅然決然的堅定了自己的選擇:"我們,分手,對誰都好……"
"對誰好?"張意栩緩緩蹲在她的面前,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你看著我!告訴我對誰好!是對你好!還是對我好!"
孫禾語沒有說話,她不敢,也不想再重複。
傷害已經出現了,就不會再有挽回。
"孫禾語。"張意栩低下頭咬緊牙關:"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做什麼?我在求婚啊,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孫禾語狠心將戒指還給了她:"對不起……"
看著手心裡的戒指,張意栩再也無法控制,站起身憤怒的看著她:"孫禾語,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我也是個人!我不會難過嗎?我不會疼嗎?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啊!我要怎麼做你才可以看看我!啊?"
她憤怒的一拳砸在牆上,孫禾語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白皙的皮膚已經紅腫可孫禾語不能說,不能表達一點……
張意栩抓著她的手腕,渾身氣的發抖:"孫禾語,你愛我嗎?"
孫禾語低著頭,讓她看不清孫禾語在想什麼。
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臂上,月光穿透稀疏的樹影照在兩人的身上,光影斑駁,慘澹如霜。
"我問你,你愛我嗎?"
張意栩的聲音沙啞,她只想要一個真心的答案。
"別逼我了,求求你……求求你……"
「我逼你?」張意栩氣的想笑:「我讓你說一句愛我就這麼難嗎?」
孫禾語渾身癱軟跪在地上,捂著臉無聲的哭泣。
張意栩突然笑了起來,後退幾步靠在牆上臉上儘是瘋狂的恨意與絕望,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幾近崩潰。
"孫禾語。"張意栩咬著牙抬起手指向她:"你根本不配我愛你,你從來看不到我,永遠!"她將鑽戒扔出砸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張意栩不想再留在這裡,蠻力的拉開門撞擊在牆面。
"彭!"
孫禾語被嚇得戰慄。
張意栩憤怒的踢了一腳門,那雙曾經明亮璀璨的眸子此時只有凌厲和憤怒。
"艹!"
她走了,只留下孫禾語一個人坐在地上嗚咽,渾身冰冷的疼痛難忍,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啃噬,四肢百骸都充斥著無法忍受的疼痛,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嘴裡發出陣陣低吟。
直到蘇曉回到家,才發現了高燒不退的她。
張意栩回到了張家,此時家裡只有季荷一個人,張沖還在醫院沒有回來。
她拎著一瓶紅酒踉踉蹌蹌的回到家,看著這個冰冷的房子像極了一個富麗堂皇的棺材。
"你喝酒了?"
季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張意栩看著她冷冷的笑了:"你去找過孫禾語了?"
"是。"
季荷直言不諱的承認倒是省了張意栩質問的時間,她仰起頭將紅酒灌進嘴裡:"放心,我們分手了,我就陪你,我陪你玩。"
"你再說什麼醉話!"
季荷想要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擋開。
"別碰我!"張意栩醉眼朦朧的看著她,癱坐在樓梯上:"現在一切都如你意了,我陪你好好玩!"
季荷自知理虧,站在她的面前束手無策,儘管這樣她還是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都是為你好。"
"好好好好。"張意栩仰著頭閉上了眼睛:"為我好……我謝謝你啊……"她睜開眼一行清淚滑落,眼中唯余失望:"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晚開始張意栩就再也沒有出過張家的別墅,季荷送來的食物她也不拒絕像個想屍走肉一般,季荷說什麼她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