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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仍是她所見慣的悲憫模樣,只是往日藏得頗好的慾念顯露出了一絲半點,落在祂眉間,添了幾分沉沉難言的晦澀。
接引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與他站在對立面的兩位聖人,目光掠過他們,落在了那面時空鏡上。
仿佛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聖人微微一笑,照舊是滿懷悲憫:「好久不見,通天師兄。」
「以及,久聞大名,玉宸道君。」
玉宸沒有回答他。
她瞧著灰色的霧氣逐漸瀰漫開來,慢慢充盈整個棋盤。法則的力量漸漸達到鼎盛,又在一瞬間被某種外力扭曲。
紫霄宮中的道祖睜開眼,目光森然,殺機一片。
通天微闔眼眸,復又看去。
灰色的霧氣潰散了一瞬,又重新組合起一行字來,落在三人面前:
「請雙方布局,進攻方執先手。」
作者有話說:
在劍三我們稱呼它為空氣牆×
給大家磕頭了對不起,原來真的有人天天在想自己小說沒寫完卻一個字都不願意寫。不敢看大家的評論也不敢回頭看自己寫了啥。
點擊評論自動掉落紅包,祝生活順利麼麼噠。
第117章 似此區區長鮮歡 ◇
羲和:我寧可他們,死於我手。
棋局開啟的剎那, 玉宸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長長的陰影抓住了「太陽」的衣角,肆無忌憚地翻湧而上,令一切光輝與溫暖皆湮滅於虛無——可是, 另一雙眼睛落入她眸中。
浮光躍金, 靜影沉璧。
竟有三分的寧靜。
長風重新掠過萬里晴空,天河盡頭猶有萬千星辰閃爍。她啞然失言, 只聽得那人垂首輕咳一聲:
「好久不見。」
..
太一微微頓首, 望向身側的青年。
他若無其事地摸了摸鼻樑,眸中難得帶上幾分惘然。
太一略思索了片刻,悄悄道:「近鄉情更怯?」
風姿卓然的青年聞言瞧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不, 是「恐驚天上人」。」
「不過,只怕是早已驚動了。」
他搖頭喟嘆一聲,似又想起了在混沌鍾中渾渾噩噩的日子, 與碧游亘古不變的四季春景,便又抬手指了指眼前。
「唉,快看快看,吾還等著與吾友把酒言歡呢。可萬萬不能在此時誤了大事。」
*
【光影沉浮之間】
——十輪耀日於東海升起,追逐太陽的巨人倒在桃林之中。
后土站在木屋之前,匆匆動用著術法。象徵著生命翠色的光在灰燼之間躍動, 伴著靈獸隱隱的哀鳴。她面色沉沉,看著赤紅近血的天際, 仿佛提前看到了未來。
句芒翠色的長髮飛揚, 雙手併攏,又是一道術法。只是垂眸之間, 映入他眼底的, 是乾枯已死的大地。
「兄長。」
句芒微微抬頭, 看著后土捧著骨笛,站在烈焰熊熊的天幕之下:「女媧聖人對此,可有回應?」
「不曾。」她鬆開了手,望著骨笛墜入火焰,湮滅成一朵花的形狀,「而且,來不及了。」
「長兄在召我們前去。」
句芒沉默了一瞬,環顧四周,似也覺出幾分無力。
他輕嘆一聲,仍是出言安慰道:「萬物生發於此,亦命終於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后土,我們已經盡力。」
溫和的女子垂眸望著腳下的大地,小心翼翼地合攏掌心,將之抵在額前。沉鬱的綠色悠長得如同一聲嘆息,在靈木之間輾轉升騰,催生著寥寥可數的生機。
「我明白的。」
只是到底……有幾分不甘心罷了。
..
房屋被天上的太陽點燃,渴水的人們跳入乾涸的湖海;軀殼是最好的燃料,原野上多了好多好多的火球。
太上用來推演的算籌亂了滿桌,襯著他皺得極深的眉。
浮黎站在他身後,緘默不語,只悄悄加固了上清殿前的陣法。
「兩族氣運將散,天命歸於人族。」太上輕聲道出命數,方回頭看向浮黎,「仲弟所算,亦是如此?」
他簡單地點了點頭:「玉宸不能牽涉其中。」
太上微涼的手指拂過算籌,似在掂量它們的重量:「不僅如此,至少這一萬年,都別讓她出去。」
「幼妹最是天真重情,這是好事,也是她的劫數。」他輕嘆,「唯度此劫,人族方興。故而天道緘默,聖人袖手..」
太上闔上了眼:「合該如此。」
【光影沉浮之間】
——羲和、望舒,日月之神也。
「世路無窮,勞生有限,似此區區長鮮歡。」
太陰星上的神靈睜開了清冷的眼,望著自遠處款款而來的羲和。日君華貴鎏金的衣裙拂過蒼翠的林木,裙裾上的金線流轉著晨曦的輝光。
冷淡的月華指引著她前進的方向,直至她真正來至望舒面前。
御日的女神神色依然平靜,望見她時輕輕一笑:「望舒。」
「姐姐。」望舒凝視著她,聲音不起波瀾:「你來找我了。」
「你不該找我的。」
羲和唇邊的笑止了止,片刻之後,她又仿若無事般笑了起來:「昔日我誕下金烏十子之後,你便予我一言,他們有死劫在身..應於,你手。」
「確實。」望舒微微頷首。
「我為此避開天庭久居月宮,直到你來找我的那刻,方知命數二字,本就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