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裊裊話音在我的耳畔依稀迴蕩,一陣攜卷著沙土粗礫的氣流將我卷出了那個神秘而古老的地方。我轉身,獨自坐在尼羅河的彼岸,靜靜的觀賞最後一次落日夕陽。
紅日已墜入地平線下,我微微轉頭,身側卻只有寂寥的黃沙陪伴著我。
我繼續前進,我沒有回頭。
在旅途中,我碰到了無數的人與事。貧窮的人們在生活中掙扎,疾病病痛磨滅著他們的心智,同樣也有孩子最純真的笑臉,深深感染著我的心房。
這個寬廣而寂寥的世界中,似乎所有人都在埋怨著自己的出身,為無法更改的血統怨恨咒罵。可我更深刻的意識到,人,是一種無法用出身和血脈來分類的生物。
越走下去,我越理解那個男人的執著,也愈發不贊同他的理念。明明巫師出生便有著麻瓜此生也無法比擬的無上魔力,他們憑什麼不能統治世界?憑什麼不僅不能統治弱小而無力的麻瓜,甚至還要躲藏在角落裡忍受著他們的白眼與欺凌呢?
沒有憑什麼。
若你非要問個原因,那就是:
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不論是麻瓜還是巫師。
若不想被旁人另眼相待,那你首先就要學會尊重。
就這樣,我像一個遊俠一樣,運用愈來愈強大而嫻熟的魔法,幫助想要幫助的人,但求無愧於心。
有時,當孤獨與死寂壓得我喘不上氣時,我也會拿出那個筆記本,和他聊幾句天。
那日過後,幾乎都是我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他似乎很少回應,可我還是不停不停的寫了下去。
「我不是那個人。」在我大段的講述著今天的奇遇後,一行平靜的字跡悄然浮現。
我頓了頓:「我知道。」
是啊,我知道他不是Tom,可他也是Tom。
在旅途中,我也碰到過許多危及生命的驚險時刻。
我在亞馬遜雨林的最深處遇見了一隻受傷的獨角獸。在我熟練的用魔咒為他止血時,他卻發出了急促而焦急的叫聲。
我不懂,直到我做完該做的一切,感覺到光線忽然暗了下來,緩緩轉過了頭。
......一隻巨大而醜陋的蝙蝠展開了布滿茸毛的棕黑色翅膀,血紅色的眼睛貪婪的望著我,似乎在盤算著什麼美味的大餐。
「走!!!!!!」我渾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努力將剛恢復元氣的小獨角獸推開。
「走啊!你在這裡對我沒有幫助!」我一邊急速揮動魔杖躲閃著蝙蝠的攻擊,一邊和他大聲吼叫。
見他終於揚起蹄子跑離了這片樹叢,我聚精會神對付面前的這隻怪物。
經過數年的歷練,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讀課本上咒語的霍格沃茨學生了。急促閃亮的光芒不斷從我的魔杖尖射出,我用飛來咒將石頭在腳下鋪成一道漂浮著的路,與猙獰扭曲的怪物在高聳入雲的棕櫚樹和喬木間不住盤旋。
「該死!」發覺它的唾液竟然有毒,我衣袍翻飛,上下攢動,心中瞭然我必須儘快結束戰鬥了。
咬咬牙迎著不住發出刺耳聲波的喉嚨衝去,如樹幹般粗大尖銳的龍骨狠狠戳進我的左側肩胛骨,我沒有理會一瞬鑽入頭皮的劇痛和噴涌而出的鮮血,而是冷靜而凌厲的揮動魔杖。
「火焰熊熊!!!」
閃爍著火星的小球凝聚了無邊的力量,噴涌著射進蝙蝠猙獰醜陋的喉間。隨著一聲粗糲難聽的慘叫聲,我迅速幻影移形到一旁,捂著肩膀蹲在地上大口喘息。
嘭!
蝙蝠的黑色皮膚間不斷湧出赤紅色的火光,它痛苦的扭動身體,試圖阻止體內火球的膨脹。終於,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噼里啪啦的火光攜卷著大塊的血肉撕裂開來,徒留一片燒焦的土地。
我疲累的舒了一口氣,設下一個保護咒後,鑽進了藏藍色的空間。
第67章 格林德沃我出……
砰。
「哎呦!」
我磕在了堅硬的桌角上,氣悶而虛弱的踢了踢討人厭的桌子,卻沒看到一絲血跡沿著木頭的紋理流入了一旁平平無奇的筆記本中。
當我終於用治療咒和魔藥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得七七八八時,突然發現桌上的日記本開始「嘩嘩」的翻動。
我疑惑的拿起那個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激烈情緒的日記本,便看到了上面的短短一行字跡。
「Jas.mine.」
其他什麼都沒有。
「Jas.mine.」
又是一行字。
「Jas.mine.」
「Jas.mine.」
......
我的名字不斷的出現,消失,又再次出現,仿佛是書寫者執拗的試圖在紙上留下些什麼。
我皺起眉頭:「怎麼了?」
字跡卻突然消失,不管我寫些什麼,都再沒有出現......
四年的時光悄無聲息的流淌,我繼續沿著既定的路線行走,最終在回到英國之前,來到了我脫離Tom的路線圖的最後一站:德國。
那是一個同樣瀰漫著濃厚而古老的魔法氣息的歐洲國家,更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見的那個人。
紐蒙迦德的高塔中,關押著一個銀白色頭髮的瘦削老人。
「你好,我是Jas.mine·伊莎貝爾。」
屋中一片死寂。灰白色的陽光透過監獄的鐵窗射在他的身前,他背對著我,身後是一片黑沉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