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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將被那個男人隨手扔到了床上的三個,哪怕只是粗略的看看就知道價值連城的首飾收到水晶櫃的格子中放好,我又忍不住在上面加了幾個有些蹩腳的保護法陣,看得Tom一陣發笑。
「有那麼寶貴嗎?我都沒怎麼樣。」他好笑的看著我。
「切,你們男人當然不懂。」我沒搭理他,專心致志的拿小手絹擦了擦水晶柜上的灰塵,滿意的看著晶瑩剔透的首飾櫃,仿佛在巡視朕的江山。
再往後,我們的關係詭異的達成了某種奇怪的平衡。他似乎也不太在乎我是否愛他,只固執地要我留在這裡便可以。而我更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真正的想法,粉飾太平的勸說著自己的一切行為都是在忍耐,一切總會變得更好的。
而自從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三個珍貴的禮物收藏起來之後,Tom似乎認為我非常喜歡這些亮晶晶又高貴的的首飾,開始不要錢一樣的往我這裡送。
然而,看著滿滿一柜子或粉或紅或金或五彩繽紛的東西,我突然沉默了。
我鼓掌:「確實直男。」
「怎麼,不喜歡嗎?」看到我臉色複雜的注視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土財主氣息的螢光粉色「不閃瞎你狗眼不要錢」奢華項鍊,他的臉色微微下沉。
「......也不是。」我「開心」的捧起那條扎我狗眼的項鍊,忍著在鎖骨上比了比,隨後手腳麻利的將它收進了水晶柜子里。
「嗯。」他拍了拍我的腦袋。
......感覺自己被當女兒寵了的我默默翻了個白眼,隨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悄悄勾起了嘴角。
這段時間,他似乎離開了固定的居所,開始在四處飄蕩。每次風塵僕僕的回到家中時,他愈發瘦削俊美的臉龐上總是流露著掩飾不住疲憊。
這個倔強孤傲的男人,不論在外面有多麼的強大和無敵,也不過只是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罷了。
他也會脆弱,他也會累的。
可是,我真的不懂,為什麼要這麼拼呢?他明明已經那麼優秀了,卻好像還是不夠一樣,總是把自己和身邊的人全部逼到極點還不罷休。
我對他隱隱的心疼和擔憂終於在一個夜晚,他渾身是血的跌入房間時徹底爆發。
那晚,我正在和雅各布在屋子裡玩「我躲起來你來找我啊」的智障遊戲,看著貓警惕又嚴肅的小樣子,我不禁露出了猥瑣的笑容,越跑越high,最後瘋跑到許久也沒光臨的「孤兒院模擬房間」里扶著膝蓋喘息著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可太逗了......」我看著貓瞪著大眼睛,耳朵都快背到脖子上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馬上,我就笑不出來了——一個黑紅色的人形巨物從房頂跌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我和貓尖叫著齊齊後退,心臟砰砰砰的撞擊著胸口。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形生物咳嗽著緩緩撐起了身,我這才看清楚他蒼白的臉。
是Tom。
我渾身上下沸騰著的血液一瞬間涼了下來。
「你怎麼搞的......」我顫抖著聲音拔腿奔了過去,看著他身上渾身上下都是鮮紅色的血水,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咳咳......」他躬著腰咳嗽了許久才緩過來,背過身去,壓抑著深吸了一口氣,「沒事,你聽話,先去屋裡幫我拿點兒魔藥。」
「啊?什麼?魔藥,不用,傷口可以先直接治療,一會兒我去拿.....」我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聽話。」他轉過身深深凝視著我,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龐襯的眼睛深不見底的漆黑,竟讓我覺得整個屋子都在跟隨著他的瞳孔隱隱顫動。
「行,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只能有些踉蹌的飛奔到另一個屋子去找些治療魔藥。
「白鮮,這裡......補血藥,消腫劑,燒傷膏,傷口清洗劑在哪裡?紫色的,紫...這裡!生骨靈也拿著,麻醉,都拿了......」
我慌慌張張的找了個布袋子把那些瓶瓶罐罐裝好,也不記得還能用魔咒幫忙,趕忙飛奔回了房間。
可是,當我抱著鼓鼓囊囊的袋子艱難的推開房門時,面前卻空空蕩蕩的,徒留一片暗紅色的血跡。
「Tom?Tom Rdle?」
我把袋子胡亂放下,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只有我焦急的聲音在整棟房間裡迴蕩。
他走了。
該死,剛才他就只是想把我支走而已。我的治療魔咒的效果他怎麼會不知道?
我氣悶又擔憂的坐在狹窄的小床上,望著窗外綴滿繁星的夜空,逐漸變成微微發亮的晨曦,他卻依舊沒有回來。
就在我焦急得想要再起身做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再次跌進了屋內。
這次他的情況似乎比剛才更要差了,柔軟的黑髮被血漿扭成了一綹綹粘膩的塊狀物綴在肩膀上,整潔的黑色巫師袍似乎是被某種野獸的利爪撕裂成布條懸在血肉模糊的皮膚上。
我抖著手撫摸著他冰冷刺骨的臉頰,若不是胸口還能看到依稀的起伏,說我手下是一具屍體都不為過。
我艱難的繞過手臂,攙扶著他起身,被他冰冷的體溫刺得一個激靈。他似乎還有一些意識,卻在努力的抗拒著我的身體。
看著他第二次重新跌回地上,我徹底怒了。
「你他媽給我聽話點兒!!!再不治你死了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