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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德國殺了格林德沃。」
他一反常態的鬆開手,轉身背對著我,朝華麗的落地窗走去。
「是啊,消息傳得這麼快嗎?」我淡淡的說。
「你為什麼在那裡。」
「剛才的房間嗎?不知道,我只是幻影移形過來了,可能是對這裡不太熟吧,方位有些模糊。」
他很久都沒再說話。
我頓了頓,輕聲開口。
「我想要你親自和我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和哈利·波特是怎麼回事。」
「他們都死了,是我殺的沒錯。」他回復得很快,像是準備了許久的說辭一樣。
「你為什麼殺西弗勒斯?」我平靜的問。
他似乎極度憤怒,猛得裝過身,陰沉的盯著我。
「他是叛徒,我為什麼不能殺他!我應該也殺了那個包庇他的,該死的叛徒!!!」
「那你怎麼發現他是叛徒的?」
「......」
「你怎麼發現他是叛徒的?」我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他還留著那個該死的泥巴種的信。」
哦,他說的大概是莉莉·波特。
「就因為這個?」我很疑惑,「他沒有被你抓到其他把柄嗎?」
男人狠狠的看著我。
「就因為他還留著莉莉·波特的舊信件,你就如此武斷的認為他是叛徒?」
他看著我,嘴唇輕微挪多了些許,隨即一言不發的側身往別處看去。
就在他恍惚間轉身的那一瞬間,我迅速抽出魔杖。
「攝魂取念。」
眼前一陣眩暈,我像是一管牙膏一樣被猛得擠進了狹小的縫隙中,忽而間又徹底舒展開來。
當我勉強在原地站穩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馬爾福莊園的大廳。
是的,我所在的位置似乎完全沒有改變,但眼前的氛圍卻與方才大相逕庭,竟讓我一時間難以辨認出這竟是同一個地方。
「我」正坐在最前方一把巨大的扶手椅上,位置很高,像是在天花板上俯視著下方密密麻麻的黑色斗篷。
眼前似乎有很多人,想被籠罩著一層迷霧般模糊不清,恍惚的晃動著。在人群圍繞著的中央,趴著一名被冷汗浸濕的男人。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聽到了自己嘶啞而嗜血的聲音。
「主人......」那人虛弱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畔,他緩緩抬起頭,我看到了一張呆板而蒼白的臉龐。
「我為什麼還是不能稱呼你為斯內普校長?」
男人在地上瑟縮的顫抖著:「主人......再給我一些時間......鳳凰社成員像是被鄧布利多的死刺激了,極力阻止我控制霍格沃茨的董事......」
「——鑽心剜骨。」
我本該恐懼而無措的,但我卻感覺到一股騷動著的爽快直直竄上了我的大腦,讓我興奮到指尖戰慄。
地上的男人正在痛苦的扭曲著,擁擠的大廳一片死寂,只有男人絕望的哀嚎和一陣駭人的譏笑。
「夠了。」
隨著一聲懶懶的輕語,男人終於停止了抖動,卑微的伏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我一向獎罰分明。我曾吩咐過你,哪怕是你親手殺死鄧布利多,也不要讓她動手,難道你的耳朵是有什麼問題嗎?」
「主......人,我,我錯了............我......太震驚了,錯過了動手的時機......」男人如蚊蠅般細弱而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地面上飄起。
「這次,你又沒有完成既定的任務,這不禁讓我懷疑起你的忠誠。」
「主人,我對您絕無二心!」斯內普用力抬起頭,激動的說著,「再給我一些時間,主人,我一定能......」
他的宣誓戛然而止,因為一張輕飄飄的紙張在他的劇烈掙扎間從衣襟中飄了出來,輕輕落在了地面上。
斯內普似乎是極為慌張,抖著手迅速按住了它,卻又意識到了自己舉措的不當,僵硬的撐在原地。
「給我。」
「主人......」
「給我,我不想再說一次。」
斯內普哆哆嗦嗦的撿起地上的紙,跪著爬到「我」的腳旁,將它高高舉到了頭頂。
一雙修長而蒼白的手捏起了薄薄的信件,放到了眼前。
「西弗勒斯,周末要不要去我家裡吃飯!我姐姐這周末終於不在了!啊不寫了不寫了,教授看過來了!
——莉莉」
紙張已經被摸得有些發皺,暗黃色的毛邊參差不齊,像是被從什麼東西上撕下來的一樣。本就有些潦草的字跡已然快要褪色,但顯然物品的主人努力將其保護的很好,並沒有任何的缺失或撕裂的痕跡。
「我」一字一句的慢條斯理的讀著,下面傳來了一陣陣令人不適的鬨笑聲。
「就這個東西,竟然讓你企圖違背我的命令?」遙遠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不,不是的,主人......我,我是怕您誤會,誤會我還對那個......泥巴種,有什麼多餘的感情。我是想要讓自己時刻記住,她對我曾經有過的侮辱,並且絕不能忘記主人對我的恩賜——是您幫我殺死了那個惡毒的女人。」
「哦?你真的這樣想嗎?難道不是對她余情未了嗎?」
「不!不!」他猛得抬起頭,眼中布滿了濃郁的仇恨和厭惡,「我怎麼會對那個泥巴種余情未了......只是年少無知時犯下的蠢事罷了,主人不要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