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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但是,你在說什麼?」我輕聲的問。
盧修斯面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閉上了嘴。
「......他在哪裡。」過了許久,我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主人應當在馬爾福莊園。」
「好的,非常感謝你,馬爾福。」
我有些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一直往前走,企圖走到那個比布萊克老宅還要奢華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我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再幹什麼呢?這裡離馬爾福莊園那麼遠,你要是靠走的話,要走多久?50英里,就是80公里,80千米,80000米。一秒鐘能走兩米,那麼,要走40000秒。40000秒除以36......1111分鐘......再除以36......30小時。要走一天一夜還要多,確實挺久的。
那不靠走的話,可以坐車嗎?不行,這裡沒有馬車......啊對了,還可以幻影移形。幻影移形要怎麼做來著?
我在原地僵立了許久,最終在陌生而熟悉的扭曲中消失在了原地。
可當我面前的場景再次清晰時,面前卻並沒有那個熟悉的男人,而是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像是儲物室一樣。
連儲物室都這麼華麗嗎?我輕聲嘟囔。
我突然想不起來自己要來幹什麼了,只本能的環視起周圍的環境。
隨手拉開了幾個抽屜,裡面似乎是一些很久沒有使用過的舊物,早已經染上了不少灰塵。
我隨手翻了翻,拉上了抽屜,遲鈍的站在原地回憶著,卻發現自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過似的,一樣也沒有記住。
我迷茫的環視著四周,儲物櫃,桌子,紙盒子,文件架......突然,我被一個熟悉的名字刺中了大腦。
文件架上放著許多的小冊子,中間壓著一張有些褶皺的信紙,結尾處用漂亮的圓體英文寫著的一行小字正好顯露在外面。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
哦......對了,這裡是馬爾福莊園,那麼,有阿布的東西應當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我抽出信紙,讀了很多遍開頭,大腦卻還是空空如也的,一個詞都沒有記住。
我閉上眼睛,努力調動著僅存的理智,重新從開頭閱讀起來。
「Jas.mine·Rdle親啟......」
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現在的我正在聖芒戈醫院的3號病床上,有些無聊,想要在臨死前給你寫一封信。不過,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死去了吧。請原諒我的卑鄙無恥,本已是垂死之人,卻硬要占一個為你犧牲的名號。
其實,我不太想讓你看到這封信件,自私的想要你永永遠遠的把我刻在心底。可是,我也知道,那樣有什麼用呢?當你每一次回憶起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時候,將不再有那些愉快動人的,我引以為珍寶的回憶,而只會徒留愧疚與悲傷——不,我並不想要這樣。
是不是聽起來十分無私動人?其實也不是的,更多的其實是我想要在臨死前為自己一生所做過的錯事懺悔而已——呵,多麼可笑,果然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便是那天答應了湯姆·里德爾的命□□對你實施靈魂束縛魔咒,並試圖將你囚禁在空間魔法袋中。
他說,那是對你最好的選擇,只有這樣才能將你留下。那時的我初初決定要追隨他的步伐,滿腔熱血,只覺得自己做的都是為你好的事情,可在幡然醒悟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機會挽回了。
那個男人,他強大而可怖,偏執而自大,我......找不到辦法。
而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便是在有求必應屋對你表達心意,雖然我懦弱的撤回了,而且事情也並沒有如我想像般的,有求必應。
我這輩子,過得實在是差勁,被家族的禁錮裹挾著往前走,卻從未擔負起什麼責任,直到盧修斯·馬爾福的出生。請原諒我,在這幾年間,我應當是有一些機會強行闖入將你救出牢籠的,可是,看著還未成年的孩子,我卻總是無法輕易的捨棄自己的性命。
尤其是,在我假裝對里德爾言聽計從的時候,盧修斯居然和年輕時候的我一樣,一頭扎進了食死徒的「偉大」任務中,誓死要為里德爾的事業付出餘生。
我怎麼能......怎麼能就這樣放心的離去呢?如果連我都不在了,我的孩子要怎麼辦呢?
說了這麼多,都好像是在為自己找理由一般。可我就是錯了,錯的一塌糊塗,無法彌補。
終於,在今年的早些時候,我被診斷出了龍痘瘡,情況不太好,也許很快便會死去。
你知道嗎,在那一瞬間,我體會到的居然不是恐懼和痛苦,而是令我渾身發抖的解脫。
我知道,我再沒有理由逃避一切了。嘴裡說著喜歡你,卻總是在無數理由下屈服,這樣的我,連自己都瞧不起。
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逃出去了吧——雖然我在里德爾的魔咒下暈了過去,但感覺大抵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最後,我還想為里德爾說幾句話。我恨他,他自大,傲慢,卻又可恥的強大,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更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
但是,他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我們剛入學的時候,他孤身一人擋下了不少來自純血貴族的歧視與攻擊,而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援手——在我們看來,他只是一個毫無家族背景,不知道為何被分到了斯萊特林的,毫無利用價值的巫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