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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寸一寸被燒死的。
哪怕是禁錮在毫無休止的疼痛中,她依然在努力地活著,依然在努力的等著我。
是啊,她一向是這樣樂觀而堅毅的人,遠比懶惰而軟弱的我要好上千倍百倍。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我沒有去呀。
而她不在了。
第52章 二十四年後我……
在從地獄與天堂的縫隙中驚醒過來後,我變回了往常的樣子。
我按部就班的起床,吃飯,休息,睡覺,做愛,陪雅各布玩耍,摸納吉尼的大腦袋。可Tom卻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除了前幾日短暫離開了一次之後便再沒有遠離過我的視線,時刻緊繃著神經死死盯著我的動向。
除了每日必幹的事情外,我總是安靜的坐在孤兒院的窄小床鋪上,沉默的望著窗外。
我知道那個男人怕了。他竟然開始每日主動給我朗讀一些報紙上的新聞,和我分享著外界的繽紛多彩。可我始終沒有回應過他,直到有一天,一封純黑色的「請柬」意外地從他的袖口中掉落。
「我想去參加伊莎貝爾的葬禮。」那是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不行。」他那麼聰明,早已隱約猜出我的異常是和伊莎貝爾的死亡有關,只是還不知細節罷了,「說一個其他的,怎樣都行。」
真聰明。確實,我只要有任何機會出去,哪怕是死也再不會回來了。
「嗯。」我低眉順目的答應了一聲,垂頭繼續閱讀手中的書籍。
他卻像被什麼刺激了一樣,情緒突然失去了控制。
「你到底要怎樣?!」他像一頭困獸一樣焦躁的在屋中踱步,「我告訴你,你是不可能從我身邊逃走的,哪怕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別想擺脫我!」
我用羽毛筆標註好筆記,輕輕翻過了一頁紙。
「別看那本該死的書了!!!」他瘋了似的用魔法甩開了我手裡厚厚的皮質魔咒書。
空中一陣「嘩啦」的紙張翻飛聲,隨即是一記落地的重重悶響,在寂靜的小屋中不斷迴蕩。我終於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他猙獰而殷紅的眼角。
他又好像清醒了過來,躬著腰撿起了那本無辜的魔咒書,沉默著遞到了我的懷裡。
我宛若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重新翻開書皮,指尖置於方才讀到的那行,繼續靜靜的讀了下去。
過了幾日,伊莎貝爾的葬禮時間已然過去。又過了幾日,Tom將一張薄薄的紙放在了我的面前。
「埃弗里的葬禮。」他咬著牙說道。
我平靜的把它放在餐桌上,上面是一張正在動的黑白照片,有些類似我那個世界的手機視頻。
我看到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在一副水晶棺旁慟哭流涕,西格納斯站在另一邊,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一般,頹廢又蕭瑟像是寒風中岌岌可危的枯枝。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坐在位置上哭泣,阿布拉克薩斯默默的站在最後,波特緊緊擁著一個女孩在流淚,韋斯萊和布萊克家的小姑娘眼圈紅紅的,再旁邊還有一位攙扶著西格納斯父母的女孩,面相有些陌生,估計是伊莎在貴族圈子裡的某個朋友吧,同樣哭得肝腸寸斷。
在鄧布利多校長的主持下,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大家為這個英年早逝的女孩扼腕嘆息,最終畫面定格在了水晶棺里伊莎貝爾緊閉的睫毛上。
「我看過了,水晶棺里的那個人不是伊莎貝爾·埃弗里。」
「他們說這是一場意外,是由於伊莎貝爾不慎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引得他們驚慌失措,致使埃弗里死亡。」Tom嗤笑了一聲,「又是魔法部和鄧布利多一起欲蓋彌彰的手段。要是我......」
他倏地止住了聲音。
大抵是因為,一滴淚水正從我的眼角輕輕滑落。
屋裡一片死寂。我輕輕吸了吸鼻子,用指尖擦拭了一下眼角,隨即轉過身,繼續閱讀著已經完成大半的書籍。
再然後的事情......似乎就該是1970年的那場意外了。
你問我,為什麼突然跳到了二十四年後?難道這二十四年沒有什麼發生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嗎?
確實沒有。
其實,這二十四年中的大半時間,我都是在虛無的沉睡里度過的。
也許是在鬼門關闖過一遭消耗了我全部的生命力吧,自從那日之後,我開始經常性的陷入沉睡。
Tom想盡了一切方法企圖喚醒我「不聽話」的靈魂,可是都沒有用,而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其他異狀,除了時間仿佛在我身上靜止了。他也從焦躁偏執,逐漸不得不慢慢習慣了這一切。
這二十四年來,離奇的事情有很多:我的容貌沒有變化,他的容貌也沒有變化;不管我用什麼魔咒,就是打不開弔燈的通道;雅各布遠遠活過了他應有的年紀,終於在二十一歲時永遠的離我們而去。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都二十四年了,伊莎貝爾不在了,西格納斯的小女兒15歲了,阿布拉克薩斯家的男孩也在五年級被選為了斯萊特林的級長,我熟悉的朋友們都已過中年,再不復那份年少輕狂。
我出不去,那個男人死不放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重要了。
我恍恍惚惚的活著,直到1970年的那天,鄧布利多教授憑空出現在我的面前。
第53章 逃出生天我太……
「茉莉花女士。」他紅棕色的鬍子變成了陌生的灰白,湛藍的眼睛中有著我從未見過的嚴肅,「快些跟我走,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