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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人一巨蛇大眼瞪小眼的「嘶嘶嘶」了好久,隨而Tom便拎著他淺笑著向我走來。
「不用怕,她叫納吉尼。」他看到我警惕的後退了半步,輕笑著說道。
「......哦。」我看了看他懷裡尾巴長到垂在地上的大蛇,咽了咽口水,還是沒出息的躲到了Tom的身後。
他似乎是又難以忍耐的悶笑了一聲,隨而帶著我和納吉尼一人一蛇回到了陰暗的房間。
「......Tom,不解釋一下嗎?」我忍無可忍的看著房間角落裡盤得很是優雅,占了一大塊地方的蠢蛇,生氣的問道。
「別急。」他又可疑的笑了一聲,隨即緩緩開口。
「我早前便發現,我似乎能夠號令某些動物去做事情,尤其是蛇,我仿佛能聽懂他們的情緒。」Tom勾起了一絲優雅的笑容,那時的我卻沒有看出那背後隱藏著的濃烈欲望與狂熱,
「可是,也許因為它們都太蠢......太呆滯了,我能做到的似乎也僅此而已了。但納吉尼不一樣,她是那麼的優雅,智慧,我竟然能夠讀出她精妙的思維和邏輯。」
「Jas.mine,我能與蛇對話,我能和它們對話......」他的尾音有些發顫,我知道他一定十分激動。
「嗯,你真的很棒。」我發自內心的讚嘆道。
我看到Tom的表情瞬間收斂,剎那間便變得平靜而毫無波瀾。
「你會告訴別人嗎?」我聽到他輕聲問道,「你知道的,蛇便是撒旦的化身,而我卻能和蛇對話。也許,我真的是魔鬼也說不定呢。」
說實在的,他不說,我一個中國人還真想不起來蛇還是撒旦的化身呢......
那時的我,只覺得他內心敏感,不敢信任別人,也許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可我卻沒有發現,他那一雙漆黑如深夜的眼睛,埋藏著的絲毫沒有害怕和彷徨,而全部都是狂喜與貪婪。
唉,這話我似乎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吧。
可是,那有什麼辦法?不知我太過天真,還是他太會偽裝,明明有那麼多的跡象與徵兆,我卻還是沒有在緣分尚淺的時候發現他的真面目,反而是一步步陷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意識到時卻再難拔足。
不管怎麼樣,納吉尼那條蠢蛇算是在這裡安家了。起初我還怕她那麼一大個,窩在家裡總有被發現的風險(完全沒意識到我自己一個大活人比她更明顯)。後來我卻發現,她平日裡總是扭著身子在外面亂逛,也不著家,從來不需要人餵也能活得好好的,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偶爾「沙沙沙」的進屋子裡取暖,總把我嚇得夠嗆。
後來不知Tom和她嘀嘀咕咕了些什麼,每次蛇再進屋之前,Tom都會和我說一句「納吉尼來了」,她才扭搭扭搭的鑽進屋裡。更有甚者,她偶爾還會帶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吃的,明目張胆的放在蛇背上,彎成蚊香一樣盤在地上,眼巴巴的仰著腦袋看我,仿佛在給我獻寶一樣。
我心中無語。她若是一隻狗,怕是尾巴都要搖起來了吧?
好吧,看在她能給我們改善伙食的條件下,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體型有點兒大,長相有點兒凶的大寶貝吧。
當我以為,日子便要這麼過下去了的時候,我卻突然生病了。
當然,是在現實世界生病了。
本來只是換季著涼的感冒罷了,可也許是由於我沒太上心,到了晚上竟然燒了起來。
而這一病帶來的後果便是,當我頭痛欲裂的躺在床上,努力閉眼試圖進入夢鄉時,我惶恐的發現:
我失眠了。
第5章 世界此刻的我還……
我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下越是焦急,反倒越是燃燒掉了最後一絲睡意。
就這樣,我恍恍惚惚的度過一個難捱的夜晚,直到窗外的晨光射進了屋內,我都沒有回到他的世界。
而後一天的工作我都心不在焉,屢屢犯錯。同事們可能覺得是我生病的緣故吧,並沒有指責我,可我內心的焦慮卻躁動著無法停歇。
那邊到底怎麼樣了?Tom會不會等急了?會不會生氣?我還會回去嗎?難道我身上的魔法消失了?
無數個問號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中迴繞,折磨得我半刻也不得消停。
而這是這種極度緊繃的心情,竟讓我恍惚中連續失眠了3天,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了,去藥店買來了一瓶安眠藥。
當我半倚在床頭,低頭看著掌心中的三顆白色小圓片時,我終於意識到了,另一個世界,或者更準確的說,另一個世界的Tom,他對我的影響,竟已如此深重。
我從小跌跌撞撞的長大,性子又不討人喜歡。除了哥哥之外,竟從未與他人產生過多麼深厚依賴的感情。
可如今哥哥已然擁有了新的家庭,我很知分寸的退後了一步,遠遠的望著哥哥和嫂子和和美美的一家,心裡終究是有些落寞與酸澀。
那我呢?我究竟歸屬於何方?我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如果我此刻就這麼死在了這個世界裡,我的父母除了惋惜傷痛一段時間之後,依舊會繼續他們忙碌賺錢的生活。我沒有什麼摯友,同事們可能會為我哭上一場吧,但我的工作是那麼平庸而可以被替代,他們馬上就會找到新的雇員繼續在我的位置工作。哥哥應該會很傷心的,或許會大哭一場,也許很久都走不出來。但他終究有妻兒陪伴,溫暖的時光總會磨滅掉一切傷痛,讓他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