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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爸爸在說什麼,那邊好像叫我有事,我先掛了。」神代以知揉著膝蓋,雖然沒受傷但還是有點疼的。
【正好,下班我去接你。】神代行紀說道,語氣溫柔地就像吹落櫻花的微風,【你最好今天有去工作。】
「……您沒事還是別往警視廳跑了。」神代以知立刻改口,連坐姿都變得端正起來,「晚上我會回去的。」
【好乖。】神代行紀似乎終於滿意,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不想帶他回來就算了。但是事先說明,如果爸爸沒見過,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不過你都不願意帶回家,似乎也沒多喜歡那個人嘛。】
「……我掛了!」
掛掉電話後,神代以知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抬頭看見琴酒站在門口看著他,忍不住幻想了一下真的帶琴酒回去的局面。
畢竟這些年來,他和琴酒的感情還是很穩定的,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就會忍不住想要更多,就像是他故意發給松田陣平的照片,總想要炫耀些什麼。
爸爸會知道倒也不是很意外,他已經連續幾天沒回家住,而且在神代以知心裡他爸爸是類似於全知全能的神明一般的人,猜到一點都不奇怪。
但是猜到也不一定要滿足他的要求,這種事對琴酒來說肯定很麻煩。
思考畢,神代以知抬起頭來對琴酒笑了笑:「我這就起來了。」
沒想到琴酒走了過來,在他面前蹲下/身,綠色的眸子十分纖細,像是蛇一般的瞳孔盯著他:「所以是真的?」
「嗯?」
「沒那麼喜歡。」
神代以知眨了兩下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在開玩笑,我最喜歡琴酒先生了。」
往常說出這種話之後,琴酒就會滿意,但是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同,他反而湊近了些,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道:「但是你不願意讓我見其他人,這種行為一般只在感情犯錯的人身上出現。」
神代以知一瞬間被他說服了,和某人秘密交往,不允許別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從來不在SNS上聲明自己非單身,從各種角度來看都是渣男。
「等等!不是因為哥你的職業見不得光才會這樣嗎!」
「都和警官交往了,你覺得我還在意這種事?」
好像也很有道理,這麼看來他確實很渣。
話是這樣說,但是真的夜幕降臨之時,到了家門口,神代以知又有些遲疑,手搭在扶手上有些不敢下車。
琴酒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也轉過身問道:「怎麼了?」
「……我現在忽然覺得,白天的那通電話,爸爸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不算很愉快。他會不會揍我啊?」神代以知抬頭看著鏡子裡那張漂亮的臉有些擔憂,「我要是哭,他會心疼嗎?但是這麼大年紀還要哭是不是有些丟臉了。」
琴酒抬手抵住自己的額頭,悶聲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是我該擔心的吧?」
神代以知微微歪了歪頭看著他,琴酒在他頭頂摸了一把:「我會攔住他的,走了。」
他側身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但是神代以知伸手覆蓋上他的手,有些憂心的說道:「哥知道我家裡是做什麼的吧?」
今天的神代以知格外的優柔寡斷,不過琴酒對他一向都很有耐心,此時也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爸爸他稍微有些……」神代以知糾結了一下用詞,「很有氣勢?之前總是有人見到他就會忍不住地想下跪,赤井先生說這是威嚴的體現……爸爸的脾氣很好的,總之……」
他說到後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琴酒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完全沒在意他說的什麼。
畢竟是他的父親,就算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也會忍耐下來的。
至於神代以知說的威嚴之類的事情,他完全沒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他平時做的任務是什麼任務?組織是什麼水平的組織,以知家裡確實是黑/道,但是普通的□□怎麼和組織的嚴肅性相比。
「我會注意的。」但是對於戀人的關心,他還是很受用的,很有耐性地回應道。
得到了琴酒的保證,神代以知放下心來,下車的動作也變得流暢起來,領著琴酒進入了宅邸。
家裡似乎專門做過清場,來往的人都少了很多,神代以知一邊給琴酒介紹著各個區域的功能劃分,帶著他朝主屋的方向前去。
拉開玄關的門,就看到神代行紀站在那邊等著他,神代以知的眼睛一亮,但是顧及琴酒在他身後,十分矜持地對父親笑了笑。
神代行紀和他長得有五六分像,是一起出門絕對不會認錯的樣貌。穿了一身羽織袴和服,但是有些突兀地,在手指上戴了一枚十分西洋風的戒指。
像是烏鴉般的戒指托,頂著一顆璀璨的紅寶石,盤踞在拇指上。
神代以知認識這個東西,他小時候還經常拿著玩,爸爸也從來沒阻止過他,後來他就漸漸沒興趣了,相比之下還是遊戲機更有趣。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父親為什麼會戴著這個出來,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琴酒。
神代以知清了清嗓子,轉過身來介紹琴酒:「這就是……欸?」
他視線內並沒有看到人,虛線畫出的影子閃了兩下,他的視線才慢慢下移,看到了單膝朝著他的方向行禮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