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
所以如今硬撐也要撐下來,雖然他也知道這種行為很危險,畢竟他已經被那位先生入侵過了,自我意識不趁著如今加強,還要繼續壓抑這種本性,說不定就會玩火自焚,但也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以知掰著手指數,如今能確保完全站在他這方的人大概只有GIN哥一個……甚至這還是最好的結果,他自己內心其實也在度量著,他的分量真的比得上那位先生嗎?
他抬起眼睛,掃過了幾位熟悉的陌生人——他完全沒見過,但是在那位先生的記憶中,他已經和這些人相當熟悉了——落在了站在靠後方的琴酒身上。
組織TOP KILLER的銀色長髮如同月華般披散在肩膀上,看似恭順的垂著頭,帽子在他面前是不允許戴的,已經被摘下來抱在手中。
從那天開始,他就沒和琴酒單獨見面過了。琴酒太了解他了,只要獨處超過一分鐘,有機會說話的話,琴酒絕對能認出來他。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敢見面。
並不是不信任琴酒,只是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他相信自己對琴酒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和其他人比,以他們的關係來說,說是最重要的人也不為過。
可是他還是不覺得自己有和琴酒的工作相提並論的重要性,他有可能是戀愛腦,但是琴酒絕對不可能。
所以出於逃避的心理,也是不希望見到真的關係破裂後,琴酒看著他失望的眼神,到時候引起的連鎖反應反而不重要了。
神代以知換了只手撐臉,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戀愛腦的天賦……不過,這樣理智地剖析自己也是件挺新奇的事情,現在是那位先生的邏輯更占上風。
就算年老,那位先生也實在是算無遺策。他現在的確是非回警視廳不可,甚至算到了景光的反應。他告訴景光的反應就是為了讓景光對他產生警惕,如果之後有人代替了他的身份回到警視廳,他們就會知道不對勁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回警視廳也不行。組織安插在警視廳的釘子……他無法確認他們是否還會對他效忠,如果失控了,景光必然首當其衝。
所以他需要和景光他們統一戰線,組織也需要蘇格蘭和波本,好在蘇格蘭是叛徒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可以使用『神代以知和蘇格蘭是幼馴,所以他倒戈了』這樣的理由來解釋。
這樣,他手裡能用的人就有兩個了,然後逐一擊破就可以了。
——讓他們效忠的對象從先代轉向自己。
解散組織是再愚蠢不過的想法,或許是受了那位先生的影響,神代以知也不太想放棄自己手中得到的權力。組織存在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搞恐怖襲擊,而且在先代的帶領下,一組織的臥底,除了從最初開始追蹤他的沖田白野,其他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身邊不是條子就是FBI,再不整改這個組織就沒救了。
不過他如今已經是BOSS了,是不是只要稍加暗示,就可以潛規則下屬了?
神代以知的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在了琴酒的身上,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敢抬頭看他的,所以他的目光也就更大膽了些。
琴酒卻忽然抬起了臉,在寂暗的房間中,綠色的眸子似乎灼燒著某種讓人不安的情緒。神代以知愣了一下,耳朵『騰』地就燒了起來。
「……」
神代以知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琴酒又低下了頭,柔順的銀髮從肩膀滑落到胸前,手感跟看上去一樣好,剛剛那種冒犯的行為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今天就到這裡吧。」他開口說道,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扶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保持著安靜向他鞠躬致禮,按照順序離開了這個房間。神代以知面無表情地目送所有人離開,連腳步聲都沒有,簡直就像是食死徒聚會。
——呸,這不是說我是伏地魔嗎!
琴酒離開的時候已經沒多少人了,神代以知刻意不讓自己看他,那灼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覺得都要忍不住了,最終還是沒有抬頭。
聽到門被關上後,他總算是鬆了口氣。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沖田白野跪在他的面前,他嚇得差點坐回去。
……幸虧他從小家教比較嚴格,即便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鬆懈。如果琴酒還有一點點可能會為了他放棄工作,沖田白野要是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位先生,後果不堪設想。
這人真是他的克星。
神代以知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崩塌,好在沖田白野是低著頭的。
他沒說話,等著沖田白野解釋他為什麼留在這裡。
這是唯一的好處了,那位先生雖然是個說一不二的暴君,但他又是個LV99的謎語人。他不喜歡解釋,也不怎麼喜歡說話,但是要求他的下屬準確無誤地猜到他的想法。
猜錯?不可能的,猜錯的人活不到現在。所以組織里的大部分人,對著面癱臉察言觀色的水平極高。
沖田白野,蘇茲作為初代實驗品一直在組織內工作到現在,他這方面的技能水平相當高。所以在蘇茲面前扮演那位先生並不算難,只要會裝冷淡,沖田白野就會自己概括出那位先生的行為動機,來解釋自己的行為的。
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
神代以知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默不語地看著沖田白野,他其實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是不是在對方說話之前,提前讓他閉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