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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並沒有引起朗姆的懷疑,男人點了點頭,頗為贊同地說道:「這倒是,即便是如今也依舊……」
他猛然止住了話頭,看向降谷零的表情多了幾分提防:「我勸你不要妄圖對他產生什麼想法,那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
降谷零的眼神暗了幾分,語氣平靜地說道:「怎麼會。」
朗姆盯著他看了不短的時間,突然回答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是蘇茲。」
「是?」
「你不認識他是應當的,也沒必要認識他。」朗姆的話言盡於此,似乎對這個叫『蘇茲』的人有著十足的忌憚,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像是忘記了降谷零還在他身邊,在房間裡踱步,低聲說道,「我忘了他還在,這次算他運氣好。」
「那傢伙……」
聽到朗姆的自言自語,降谷零有了些不好的猜測,他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不管蘇茲是誰,也不管這次的事情和朗姆是否有關係,以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朗姆先生。」降谷零開口說道,他已經做好了外出的準備,「我先離開了。」
朗姆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去吧。」
降谷零疾步離開,卻沒有以波本的身份漫無目的地尋找,而是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有些驚訝的「降谷先生」,降谷零語氣沉靜,問道:「風見,幫我查一下搜查二課的神代警官……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
緊縛的感覺消失,神代以知鬆了口氣。
磨斷手腕上的繩子用了他接近五分鐘的時間,他們用的是船上使用的那種麻繩,他手錶里藏得那個小機關雖然鋒利,但實在是太小了,只能一點點磨開繩索。
時間緩緩地流淌著,鮮紅的倒計時代表著他的生命流速。按照這個的進程,他就還有不足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但要是他做了什麼被發現了,說不定立刻就會暴斃。
即便不願意承認,他所接受的警官教育,以及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經歷,都在告訴他,絕對不能隨著犯罪者的心意進行行動。
就算這些人看起來真的只是想報復,但是這種頗具藝術性的手法不是他們這些連人類基本的邏輯都無法捋清被人利用的傢伙能想出來的。
神代以知決定先等到天亮,這些人說天亮後會將監控的錄影送到警視廳,雖然他不是很信任警視廳的能力,但總比他一個人強。
這種案件大概會被送到搜查一課,公安部也有可能……希望零不要知道。
如今景光下落不明,在確定那個事實之前神代以知不會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如果連他也出事,零未免也太可憐了。
如果琴酒在日本,他想脫險應該不難。
神代以知閉上了眼睛,讓有些繚亂的心緒平靜下來。在明日的朝陽升起之前,他要保持好精神。
大概是第六感,總感覺會耗費不少的心神。
神代以知閉著眼睛假寐,他並沒有睡著,像是察覺到危險一般,他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放著倒計時版的方向。
他剛解開繩子,面前的攝影機發出機器運轉產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惱人。
忽然耳邊傳來了幾聲刺耳的警報聲,放在遠處的倒計時版上鮮紅的數字跳動了幾下,飛快的滾動起來。
最前面的小時從「10」掉落下來,僅僅幾次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3」。理由就是他剛剛解開的繩子。
他確保自己的行動十分小心,不會任何人的注意,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繩子上有什麼傳感器和那邊的倒計時版是相連的。
好狠。
原本想著要穩妥一點等救援到來的神代以知,此時也嘆了口氣,神情認真了起來。
他從來都不畏懼死亡,偶爾還會拿家裡人都短命這件事開玩笑,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想這麼死去。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比較希望自己一個人離開,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至少有種他還活著的希望。
公墓這樣的地方,他很不喜歡,所以他也不想讓他的朋友經常去那種地方。
攝像機的直播延遲大概有10-15秒左右,結合剛剛的經驗,對方就算想要引爆炸彈也得有個30秒左右的間隙,他最多只有45秒時間能逃出這個地方。
實在是太勉強了,如果他有什麼異能力或者系統之類的東西說不定還有可能,但很可惜這裡是現實世界,要是真的有這種東西,他一早就去復活他親爹了,那麼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要想想辦法,好在他一早就沒反抗,現在除了稍微有點餓之外,精力划算充沛。
從這裡的窗戶能看到月亮,至少這裡不是什麼地下曲折的地方,他所要憂慮的只有面前的這道大門,只要能跑出去,命應該就能保住。
至於外面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埋伏,神代以知覺得暫且放一邊吧,能活著離開這裡比較重要。
現在他又覺得當初應該和那些人動手了,就算他們有槍,烏合之眾的槍法怎麼可能比得過他,只要搶到一支他就能反殺。
不過當時他只想著要拿到景光的消息,根本沒往這方面考慮。
神代以知低下頭,看向地上的諸伏景光的包。裡面理所當然沒有槍,只有一把吉他。他倒沒有什麼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好景光的物品的想法,畢竟景光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而且他有自信對於景光來說,自己要比這東西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