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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什麼都沒有, 被這樣束縛著,也夠侮辱人了。
神代以知陰沉著臉將他放下來, 鐵鎖鏈上也是簡單的鎖, 對他來說都是很簡單的。雖然胳膊吊了太久有些沒力氣,諸伏景光咬著牙忍耐下來, 溫聲細語地詢問好友:「見到我怎麼不笑一笑?」
他不說話還好, 一開口神代以知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滾燙的淚珠落在皮膚上有一瞬間的灼熱, 很快濕掉的地方就開始發涼。
諸伏景光有些費力的抬起手,用拇指揩掉他眼角的淚珠,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無奈:「我沒事, 別擔心。我現在沒辦法抱你。」
接著他就被以知抱住了,臉埋在他的頸窩,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衝擊的力氣讓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但好在他還能堅持一下。
總之不要倒下,要不肯定會把他弄哭的。
「……」
微小的如同昆蟲振翅的細微聲音在耳邊響起, 諸伏景光努力的辨認著。
「對不起……對不起景光……」
諸伏景光聽清了他的話, 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藍色的眸中閃過些許疑惑, 但此時不論說什麼都不合適,諸伏景光乾脆放棄了詢問,有些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一聲。
「咳、」
聽到他的聲音,以知立刻抬起頭來, 有些無神的緋色眸子看著他:「你怎麼樣?」
「有水嗎?」
諸伏景光很清楚該如何轉移他的注意力,雖然他還不知道以知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但放任他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絕對不行。
那雙眼睛中總算恢復了高光,神代以知抬起袖子在眼角胡亂擦了兩下,敏感的皮膚瞬間擦出了一片紅。他站起來,將大衣脫下披在了諸伏景光的身上,看起來像是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狀態了。
「我剛剛在外面好像有看到,你等一下。」
……
神代以知帶著諸伏景光離開了那裡,一路上暢通無阻,去了神代以知開的第一個房間那裡,讓諸伏景光在那裡暫時躺下休息,他則是出去尋找現在能用在諸伏景光身上的東西。
諸伏景光仍然還存有一些懷疑,但看到以知冷靜的表現,便也沒詢問。
剛剛以知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讓人擔心,他的性格,如果可以說肯定會說,所以就算他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但要是不過問,這傢伙又不知道會私自做出什麼讓人擔心的舉動,所以時機很重要。
諸伏景光稍微恢復了些力氣,在旁邊的盥洗室里簡單的擦了下身體,換了套衣服。
衣服是從衣櫃裡拿出來的,看起來是研究人員的制服,簡單的襯衣長褲,還有白大褂,現在也沒有他挑選的餘地了。
好在他的身材很標準,不會出現穿不上的尷尬局面。
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狀態還好……雖然這樣悠閒地在敵方大本營散步看上去有些過分。
他被關了些日子,就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沒有遭到任何虐俘的行為,甚至連他在外圍時傷到的胳膊都被治療過了(但是當時他的意識並不清醒,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然後就被掛在那裡等待了。
現在可以知道,他真的是被扔在那裡等人的,大概兩天左右會有人來給他注射一支營養劑,維持他的生命,所以現在他只是有些虛弱,其他的方面並沒有問題。
是在等以知嗎?以知不是組織的成員,組織內部果然也不是鐵桶一塊。
諸伏景光的舌尖抵住了上顎,似乎這樣就可以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情緒。
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是這個結果他很喜歡。如果能成功挑撥以知和組織的關係,那麼他的願景也不會太難以實現。
至少讓他脫離組織。
鏡子裡的男人神情堅毅,諸伏景光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別露出來啊。」
他自己,還有zero兩個人的擔保,加上以知乾淨的檔案,想要造假似乎也不算很難。
「景光……」
聽到有人叫他,諸伏景光轉身看了過去,神代以知靠在門口,懷裡抱著什麼花花綠綠的東西,神情還是有些憂鬱,眼角的淚痣顯得十分綺麗,看多少遍都會覺得好看。
唔,他家幼馴染看臉確實是憂鬱的美男子那一掛,當然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我找到了這個,吃嗎?」
神代以知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出來,將頂部的名字展示給諸伏景光看,是杯麵。
總感覺好像哪裡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好像也不算很重要。
「麻煩了。」
……
兩個人坐在會議室里,一人面前放了一碗杯麵。雖然這裡是組織的基地,但是水電齊全,甚至還有真空包裝的溫泉蛋,兩個人有哪裡不對勁的坐在敵方基地里開始吃杯麵。
會議室里甚至有飲水機,連熱水都不需要找。
總感覺現在的場景有些荒謬。
諸伏景光將手搭在桌子上,看著以知小心的給他的傷口處換藥。
其實那個傷已經差不多快要癒合了,痛感也還好,就是以知一副特別擔心的樣子,所以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安心一些,諸伏景光也願意。
他們三個人里說不上誰和誰的關係更好,但是如果有什麼事,以知更喜歡和他商量。大概是因為他們的經歷相似,所以諸伏景光一直都很習慣當照顧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