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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塔這樣的消費,或許沒辦法報銷?」諸伏景光看上去有些猶豫,「至少沒辦法開□□。」
「給你點香檳塔,當然要花我自己的錢。」
兩人對視了幾秒,同時笑了起來。
「公事?」
「嗯。」
「我也是。」
既然遇到的是熟人,就省了相互懷疑試探的過程,可以直接交換信息。
這件事還真的是只有他們才能做到,神代以知和其他組織成員最大的區別就是,諸伏景光不用思考怎樣傳達消息,事情才能按照他期望的方向發生。
因為明面上,神代以知是他們這方的人。而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私心,神代以知也只能暫且這樣演下去。
簡單來說,這次想要搞大事的人,曾經是組織的一位成員,不怎么正常的那種。當然這個不正常不是那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動的神經失常,用網絡上的話來講,這是個高能反社會瘋批。
他自稱是舒爾金——舒爾金本人也會覺得晦氣吧——加入組織後幾乎什麼也沒幹,花時間進入了組織的實驗部門,竊取了正在研發中的某種重要的藥品,跑出來進行了大規模生產。
原本組織給蘇格蘭威士忌的任務是解決掉這個膽敢挑釁組織的傢伙,但隨著蘇格蘭的調查,組織發現他聯合另一個臭味相投的瘋批——也就是神代以知被派來查的這家牛郎店的老闆,橫光悠斗——決定在即將到來的音樂節上大量分發這種藥物。
即便藥物還在研發過程中,性狀十分不穩定,但是有這樣好的機會可以進行大規模群體性實驗,組織當然樂見其成。給蘇格蘭的任務也變成了配合對方的行動,在得到應有的數據後,再解決對方。
整個事情都是諸伏景光在這家店裡潛伏了兩個月查出來的,其中到底有多不容易可想而知。
至於警方能得到這麼內幕的消息,大概也是他這位幼馴染的功勞了。
神代以知當了兩年的警察,對於警視廳的辦案速度也有所了解。基本上是能拖就拖,儘可能當和事佬,比起破案率更注重案發率。
這次要不是刺殺事件,查出來保鏢就是吸食了這種致幻劑才做出的這種行為。否則這個事情根本不會引起重視,大抵是要等事件發生後才會去解決的。
神代以知聽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景光這麼做無可厚非,可他似乎完全沒考慮過自己的安危。
至少在神代以知看來,諸伏景光比任務,還有參加音樂節可能會遇到危險的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重要多了。
諸伏景光的任務是配合舒爾金和橫光悠斗的行動,在音樂節結束後,獲取了大多數人的身體反應情報後解決掉組織的叛徒。
神代以知的工作相比起來簡單得多,就是阻止藥物的傳播,將犯人捉拿歸案。
這樣想來還真是有些嘲諷,臥底警察的組織成員成為了治安的維護者,而真的公安,付出了大量時間和努力,犧牲了很多東西,真實做的事情,卻是在犯罪。
「你是怎麼想的?」神代以知詢問自己的幼馴染,他們兩人的任務內容完全是衝突的,一個人完成另一個就必須得失敗。
神代以知偏心於諸伏景光的安全,反正他進入這家店就結束了和警視廳的聯絡,查沒什麼全看他說什麼。
「不能讓那些東西流出去。」諸伏景光的語氣很堅定,蔚藍的眼睛裡閃著信念的光芒,閃耀地讓人移不開眼,「我必須這樣做。」
神代以知毫不意外,或者說在問出問題的時候他就得知答案了。
「我幫你。」
*
神代以知真的點了一個香檳塔。
佐佐木聽到這話時,看向諸伏景光的眼神立刻變成了尊敬,明明沒有參加過任何培訓,居然能哄人給他點香檳塔。
要知道香檳塔這種東西,基本都是千萬級,便宜些的一輛車的錢也有了。一般也只有公關店裡最受歡迎的TOP,在生日的時候才會有客人送,基本上不會有人給第一次見面的男公關送這種昂貴的禮物的。
佐佐木幾乎淚流滿面,招呼了店裡目前閒置的人員,開始為香檳塔作準備,差不多要準備兩個小時左右才能進行那幾秒鐘的儀式感。
果盤零食這類的東西他都派人送了好幾次,要是往常他肯定派他們店裡的男公關,但是今天他找的全是些穿著店內統一制服的服務生。
只可惜登上枝頭的灰姑娘只有綠川唯一個,黑澤先生再也沒對其他人表現出好感。
並且因為頻率太高,導致了黑澤先生的反感。
「給我安排一個房間。」黑澤先生忽然找到了他。
佐佐木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黑澤先生的正臉時,被驚艷到的心情,此時再一次地體會到了。
黑澤先生雙頰潮紅,眼眸濕潤,雙眼下的淚痣給精緻的臉增添了幾分媚意,像是剛經歷過什麼似的。
牛哇。佐佐木再一次欽佩地看向了綠川唯,或許是他判斷失誤,綠川唯那張純良的臉下,居然有著這樣內在,簡直是天生的男公關。
「給我安排一個房間。」見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黑澤先生皺著眉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輕薄的怒意在他的臉上也是依舊的好看,顯得整個人更生動了。
佐佐木努力地讓自己的理智回弦,對方想做什麼顯而易見,雖然店裡明文規定是不允許枕服務的,但不允許只是為了攔那些給得不夠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