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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這件事做的不像話,如果這件事暴露了,他最少也得拿個叛徒的罪名。
尤其是在琴酒面前,他心虛地更不像話,如果還和那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誰見面,這種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聽到琴酒的名字降谷零很明顯地皺了皺眉,但是他並沒有順勢勸他離琴酒遠點之類的話:「這樣啊。」
就輕飄飄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神代以知也鬆了口氣,如果降谷零真的說了那種話,即便是zero他也很難不生氣,到時候就徹底沒辦法善了了。
如果當初剛重逢的時候還好,都已經這麼久了,他們都有些騎虎難下。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有種寂寥瀰漫在二人之間。
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橫溝,並不算結實的木橋搖搖欲墜地橫亘在上方,說不定哪天就會塌陷。
那一日終將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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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8
「組織里好像有老鼠。」
神代以知剛從烤箱裡拿出烤好的蛋糕,他不喜歡吃甜的,但是琴酒意外的其實很喜歡甜食,所以他最近找到了時間也開始練習了。
今天的蛋糕成色很不錯,是他這些日子最好的作品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炫耀,就聽到靠在門口的琴酒說了這樣一句話。
「啊,是嗎?」他就像是完全無所謂地答應了一句,直接伸手想將蛋糕從模具里倒扣出來。然而剛從烤箱拿出來的蛋糕,外面的模具幾乎沒降下溫,超過一百攝氏度的溫度紮實地燙了他一下。
琴酒也放下了袖手旁觀的態度,大步走了過來,握著他的手看了一眼,然後放到流水下沖涼。
沖了一段時間,只有指腹還有些紅,琴酒牽著他的手在唇上輕輕碰了碰:「還疼嗎?」
神代以知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打趣地說道:「你好緊張我啊。」
琴酒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明知故問有些無奈,繼續他剛剛沒做完的工作。
神代以知也就心安理得地看著琴酒擺弄那些精巧的模具,琴酒的手好看且充滿力量,不管做什麼都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但是神代以知第一次有些無心欣賞這些。
「你是說組織里有叛徒嗎?」神代以知故意站在了琴酒的身邊,他的表情就不會完全展示在對方面前,若無其事地問道。
琴酒示意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指示著他打開一封郵件:「這個名單上的人都有嫌疑,目前還在查。」
神代以知掃了一眼名單,上面大概有二十幾個名字,抬起頭來問道:「有沒有最懷疑的對象?」
琴酒拿起一顆草莓,沒有放到蛋糕上,而是抬起來餵給了神代以知。
蒼白的手指托著鮮紅的草莓,像是血一般地扎眼。
「和你關係不錯的那個蘇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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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E 9
諸伏景光有些疲憊,他的身份暴露後,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期間一直沒有停下逃亡的腳步。
差不多是極限了。
他強撐著朝樓上走去,身體要靠著意志才能驅動,抬手拉開天台的門時,正好有一陣風吹了過來,讓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有些意外的,但又不算是完全出乎意料,他看到了有人在那裡。
背對著他,黑色的風衣下擺隨著風翻滾著,聽到了聲音才轉過身來,像是往常一般和他打了個招呼:「嗨。」
語氣和過去沒有差別,他指的是中學的時候,在學校里沒什麼朋友的神代以知僅僅會和他們說話,其實他們從來沒有約過,但是每天中午都會在天台一起吃午飯。
那個時候,以知總會第一個到,在聽到他們推門的聲音時,自然地和他們打招呼。
諸伏景光有些釋然了,他背手拉上門,也像是以前那樣與以知打招呼:「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到。
諸伏景光知道他會怎麼回答,以知一向都是這樣回答的,因為這樣會顯得他沒有特別希望他們過來,只是碰巧而已。
「嗯,有一段時間了。」神代以知說道,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諸伏景光稍微愣了一瞬間,但他很快就接上了。
「抱歉,路上有些耽誤了。」他沒問以知為什麼知道他在這裡,而且對他來說,在這裡的是以知比其他人要好。
神代以知沒有回答,諸伏景光走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對於東京來說十分罕見的明朗天氣,今天甚至能看到星星,諸伏景光不禁喟嘆了一聲:「真美啊。」
「……」
神代以知沒有回答,諸伏景光也不需要他的回應,自顧自地說道:「說真的,以知,我覺得這輩子挺值的。能認識你,能和你做朋友實在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
「你在說遺言嗎?」神代以知打斷了他,轉過臉來望向他,「不過也確實沒錯,想活著離開這裡確實很難。」
淺粉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面無表情地冷淡地說道。
「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諸伏景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如今變得十分厚重的槍繭在手指上略有些凸起,他露出有些無奈的微笑,聲音十分地溫柔,「但是在這裡的人是你還是讓我很高興。」
諸伏景光又抬起臉,看著神代以知,下一秒卻愣住了。
青年靜靜地望著他,眼角溢出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