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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親爹,以神代以知對自己父親的了解,一向奉行體驗派讓孩子自由成長的教育方針,說不定高中畢業就不會再給他生活費要求他自己賺錢之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那位先生這樣照顧的,一直都很擔心對方有什麼更大的圖謀,這也是他一直迫切地想要接受組織的任務的理由。
——把我培養到這個位置,肯定要索求些什麼吧?一定得到些什麼吧。
可事實上,他現在接受到的組織任務,還不如警視廳派給他的危險。警視廳的工作他都能保質保量地完成,沒道理組織還把他當成嬰兒一樣寵愛著。
「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啊。」神代以知平躺在床上,抬頭看向諸伏景光,「還有零。」
諸伏景光想起了上次在club,抱著他一遍遍呼喚他名字的以知,如果一定要給那個情緒下一種定義,那就是在擔心他的安全。
謙虛地說,諸伏景光覺得自己足夠稱為世界上最了解神代以知的TOP3。很多時候只要對方微微皺眉,他都能猜出來這是不高興還是想到了什麼別的東西,這樣的熟悉是長久以往培養出來的,無需他人言語的默契與信任。
他很清楚以知的性格,雖然長了一張有些進攻性美貌的臉,很多人第一次見到神代以知,大概都會覺得對方是有些高冷不好接近的那種人。
實際上完全相反,以知絕對是他見過最好說話的人了,好聽一點的話就是善於為他人著想,難聽一點就是有點太過於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有時候會犧牲一些自己的利益的那種奉獻型人格。
當然沒有到那種病態的程度,範圍也僅限於身邊的人,而且能成功攻略下神代以知成為他的朋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個也和他的性格有關,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神代以知似乎很害怕被別人拋棄,對在意的人好到了可以拿出自己有的一切……諸伏景光覺得,憑藉他和以知的關係,就算他現在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以知也肯定會立刻答應。
因為他們是朋友。
所以這傢伙實在很讓人操心,當初他和zero畢業後就和以知斷了聯繫,最開始他好幾天都會做以知變得像小學時候那種自閉樣子的噩夢,尤其是他和zero都不見了。
zero他不清楚,他是真的有回去在遠處偷看過他,發現以知看上去變得好像更開朗了也沒放下心。畢竟他也清楚,神代以知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就算難過也不會表現出來。
但是他還是沒辦法真的出現在他面前,報平安之類的都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人,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原先的自己就已經死了,絕對不能和以前認識的人有聯繫,否則就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他聽說過前輩的事情,因為沒忍住與家人見面,妻子不小心叫出了他的真名,於是被組織處決了,連同他的家人一起也遭遇了滅口。
所以擔心也不能再見面。
諸伏景光握住了神代以知放在枕邊的手,由於生病的緣故,對方的體溫比他的要高很多,熱度從掌心傳遞過來。
「我也不清楚,至少短期內做不到。」諸伏景光嘆息一聲說道。
其實他知道的,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可以離開的確定條件是有的,那就是組織覆滅的那天。
然而他沒辦法在以知面前說出這種話,在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他也不能說這樣的話。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神代以知閉上了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小,有些像自話自說,「要是我能再努力一些就好了,朗姆……GIN哥那個位置就足夠保住你們了。」
諸伏景光知道他現在正在發燒,意識不算太清醒,否則剛剛也不會在外面學貓叫。於是裝作沒聽見神代以知說了什麼,只回答了他的前半句話:「以知的話,像之前那樣,繼續當刑警就足夠了。」
「可是我不喜歡警察。」神代以知睜開了眼,眸中閃動著微光,聲音也變得軟了許多,「勉強還能忍耐一段時間,但是我完全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工作,一點都幫不上你們的忙,要我永遠在旁邊看著嗎?」
「我覺得我真的特別沒用,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別人一句話就能把我身邊的人調走,隨便說句要見我,我就要在那裡跪幾個小時,連光明正大的叫你的名字都做不到。」
要見以知?
諸伏景光抓住了最重要的詞,他有種很強烈的第六感,這個人十分的重要。
剛打算問什麼的時候,外面的門鈴又響了起來,算了算時間,大概是波本快遞到了。
「既然如此,我們一起來改變這個現狀吧。」諸伏景光聲音溫柔又堅定,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如果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滿意,就去改變它,直到變成想要的樣子。」
「掌控自己的自由,再也不被其他人限制,能夠保護重要的人。」
他又一次做出了承諾。
「我會和你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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