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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酒井十彥現在成了酒井家唯一的繼承人,能量也不是之前受寵的幼子可以比的了。
但也不至於能對他做什麼,這幾年來成長的可不止他一個。
當初他不想被好友發現自己陰暗的一面,所以才勉強忍耐著,如今已經沒有什麼隱藏的理由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神代以知迷迷糊糊的看著手機上的前一天晚上沒讀完的資料。降谷零知道這時候才用鑰匙打開門進來,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疲憊,直直的倒在了神代以知的身邊。
秋日的清晨有些微涼,神代以知全身都裹在被子裡。帶著些許涼氣的降谷零回來,總算是讓他清醒了些。
「結束了?」神代以知問道。
「嗯,整整一晚上。」降谷零嘆了口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好睏。」
「你要是叫我幫你,說不定能輕鬆些。」神代以知坐了起來,給他讓出更大的空間,「船馬上就要到岸了,你回去再休息。」
降谷零把臉埋在被子裡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動彈;「好——」
神代以知笑著彎下腰去摸他的頭髮;「原來安室先生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和我一個朋友真的很像呢。」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叫zer——」降谷零把他的手拽下來,抬起頭的瞬間看到了從對方的睡衣中隱約露出的痕跡,笑容僵在了臉上。
「zero。」神代以知見他突然變臉,伸出手在他眼前掃了幾下,「今天好奇怪,昨天晚上被外星人捉去改造了嗎?」
神代以知彎著眼睛和他說著玩笑話,卻在突然間抬起頭來的降谷零有些兇狠的眼神的注視下,下意識地停止了之前的話,試探地又叫了一聲:「zero?」
然後被幼馴染壓倒在了床上,降谷零雙手撐在他的臉邊,緊緊地抿著嘴沒有說話,像是貓一樣的唇角下撇著。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怒火已經全部具現化地表現出來,一種想要破壞什麼的衝動在和他的理智作鬥爭。
「零。」
臉頰貼上了一隻微涼的手,幼馴染純粹擔心的清澈眼神像是清泉般澆滅了他心中的火氣,同時冒出來的是一種無力感。
十分純粹的眼神,裡面只有對他的擔心,表示著對自己全然的信任。
降谷零閉了閉眼,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被嚇到了吧。」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他故意開的一個玩笑,神代以知也明顯鬆了口氣,抱怨地說道:「嚇到了!你得請我吃飯才行!」
「行行,今天中午就請。」降谷零坐了起來,同時伸手把幼馴染也拉了起來,強迫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不該看的東西,「也多謝你把我帶過來的事。」
「今天中午……不太行。」神代以知頓了頓,他不太想和降谷零說那邊的事,但要是沒有答案肯定也不行,「……琴酒說要來接我。」
降谷零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他乾脆冷起了臉,直白地說道:「不去不行嗎?」
神代以知明白幼馴染對組織的TOP KILLER有偏見,雖然這可能不是偏見,而是事實。
可是他能答應降谷零任何要求,這個不行。
「抱歉。」他垂下了眼,說道。
降谷零沒說話,室內陷入了一陣十分難捱的沉默中。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神代以知感覺到降谷零稍微起身抱住了坐在床上的他,他的臉正好靠在降谷零的胸口,能聽到對方清晰的心跳聲。
「不要和我道歉,以知。」降谷零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卻異常的堅定,「我也不會再給你道歉的機會了。」
*
遊輪在九點鐘左右靠了岸,神代以知在下船前就沒有和降谷零同行了。
降谷零去洗澡的時候,他換好衣服,對著鏡子整理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降谷零究竟看到了什麼。
他當時特別想從船上跳下去,總之讓他離開這個一點也不美妙到處都是讓人社死的誤會的世界。
他面無表情地把繃帶纏上,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逃避這件事。
好在降谷零也很善解人意,之後就沒有和他一起了,神代以知最後哀悼了一下自己失去的名聲,朝著岸邊走去。
隔著很遠他就看到了琴酒的那輛老款保時捷,就像是執掌組織五十年的優雅教父,在一堆黑手黨里也能脫穎而出。
他哥就坐在駕駛位上,銀白色的長髮極其柔軟,在他坐上來後看了他一眼。
「開心了?」
「一般,晚上的宴會上有很不錯的甜品,但是我都不喜歡。」神代以知回答道,汽車已經啟動的時候他才開始系安全帶,當然也有琴酒開的太快了有關。
神代以知不喜歡吃甜品,他是點咖啡都要原味的,一塊糖也不加。雖然偶爾也會吃一點,但也僅限於三口之內的分量。
頓了頓,才說道:「他自己去的,沒叫我。」
他知道琴酒說的是波本,畢竟他往年收到跡部景吾的帖子是常態,但他從來沒去過。這次有理由去,也沒辦法對琴酒說謊。
他只說之前波本幫過他,所以這次還波本的人情。
他哥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滲人,神代以知硬是頂住了。
好在琴酒根本不會在意朗姆手下的一個情報組,雖然波本從各種方面都是他討厭的類型,無論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神秘莫測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