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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快過年了, 米花的犯人們都開始沖業績了,搜查一課的辦公室幾乎看不到人,滿警視廳借人。
每次有這種事絕對少不了以知。他們這邊上司的意思是, 他以後深入基層的機會太少了,趁年輕多體驗一下才好。
神代以知覺得茶木警視在PUA他,但是對方說的義正辭嚴, 讓他沒有理由拒絕。
和他一起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比他小一屆的搜查一課的白鳥任三郎, 還有一位叫風見裕也的, 據說也是從別的科室調過來的。
他警銜高,所以出來就是帶隊的小隊長, 但其實根本沒高多少,白鳥和風見都是警部補。神代以知這邊,他確實前兩天參加了警視的考核,結果還沒出, 實際上也就比這兩人高半級。
在這種警力不足的時期,他們這個小隊的配置豪華到奢侈了, 風見不清楚,但是白鳥和他都是職業組。
他和白鳥警官稍微熟悉一點,以前合作過,所以有什麼事都是他們兩個商量著來。並不是他們排擠風見警官,而是……
「那,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風見警官覺得呢?」神代以知轉過臉詢問跟在後面的風見裕也,風見裕也眉頭緊皺地盯著他的臉——由此可推斷之前盯著的是他的後腦勺,聽到他的問話也沒有放鬆一絲一毫。
「是,您覺得合適就好。」風見裕也停下了腳步,立正站直說道,就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冷硬派。
神代以知嘆了口氣,也不再和風見裕也說什麼話,朝著那邊停著的警車走去。
白鳥任三郎看看走開的以知,回頭看了眼風見裕也,對他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別在意,神代警部平時其實挺好說話的。」
從他的話也能看出親疏了,看起來在安撫風見,實際上還是在幫以知,說他平時好說話,那就是只對風見態度不好,這肯定是風見裕也的問題。
風見對白鳥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繃著臉點了點頭,白鳥任三郎也無話可說,跟上了以知。
風見裕也這才放鬆下來。
本來就算警視廳的人全沒了也輪不到他過來的……他隸屬於警察廳,就算看上去一樣的職稱,也比警視廳要高半截,他們公安要的案子,警視廳再不情願也要交出來。
他真沒想到這件事和他還有關係,但是領導說了他就得過來。
「降谷先生,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風見裕也嘆了口氣,想到了前幾天他年輕的領導讓他來監視這位年輕有為的未來警視——雖然現在還沒下發通知,但通知上神代以知的警銜已經換了,他感覺壓力很大。
說是監視,但是根據風見裕也對降谷零的了解,他覺得保護似乎更恰當些。
畢竟他可沒見過監視的內容包括——
「保證他的安全,無論他去哪裡都不允許他落單,不准監聽他的通話,在不涉及安全方面的問題時,把他當成我一樣對待。他要是出事……」
「我就只能親自去了。」
降谷零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隨即將視線投到遠方,好像在看什麼一樣。
也就只有神代以知自己覺得自己的演技不錯,騙其他人是夠了,但是對降谷零來說,簡直漏洞百出。沒有當場質問是擔心他做什麼出格的事,不派個人在他身邊簡直會擔心死……就在那天中午的匆匆見面,降谷零突兀地與琴酒產生了共情。
風見裕也不知道領導和神代警官的淵源,這幾天他跟在神代以知的後面,還沒看出來這位警官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讓公安派人來保護。
沒有特別出色的能力——當然不是說他不出眾,畢竟這麼年輕的准警視,能力是有的,沒感覺出來他特別到需要保護,也沒有感覺出這人陷入了什麼危險之中。
這話雖然冷血,但是風見裕也的真實心理寫照。
算了,今天晚上和降谷先生見面的時候再說吧。
……
白鳥任三郎撐著下巴看向遠處,風見裕也沒立刻跟上來,他盯著這位看了幾秒,轉頭對神代以知說道:「風見警官不怎麼熟悉咱們的工作流程呢。」
神代以知聽到這話就笑了,警視廳傳說中真正的「警花」笑起來的殺傷力很大,身後仿佛盛開了大朵的百合花,白鳥任三郎看愣住了,有些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
「真沒想到白鳥警官是這麼促狹的人。」神代以知說道,他當然也看出來風見的格格不入,比白鳥任三郎還要多一重的是,他知道警視廳里並非外界想像的鐵桶一塊。
他這種偽造檔案的臥底都排不上號,風見衝著他來的,但是是臥底的概率不大,這人看上去有種警察廳出身的傲慢感。
就算零是警察廳的,景光也是公安,神代以知也沒因私廢公……他們搜查二課已經很慘了,特搜部可以隨便拿他們的案子,公安也可以,就算他是臥底……不對,正因為他是臥底,對公安沒好感就更容易理解了。
「跟不上就多教導他一下嘛,平時哪有機會使喚那種人。」神代以知也從車窗里看了眼,在方向盤中間拍了下,鳴笛的聲音一下驚醒了正在發呆的風見裕也,他快走了幾步跟了上來。
白鳥任三郎聽到神代以知的話,沒忍住笑了一聲。心說你也夠促狹的,但因為風見裕也已經過來了,便沒說出口。
——神代警官比想像的要好相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