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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普通學校的班級,也會分為不同的小團體,組織這樣盤根錯節的龐然大物,也分成了不同的派系,琴酒就和朗姆十分的不對付。
神代以知見過朗姆一次,和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描述不太一樣,全程對他的態度都還好,也沒有因為他是琴酒的人表示不滿。
但神代以知不喜歡他的眼神,那個人看他的時候是欣賞的,只是那種欣賞,更像是欣賞一件精美的瓷器,或者一顆昂貴的寶石,著實令人噁心。
這也是他上次和零見面的時候,被琴酒看到,琴酒會生氣的主要原因。
今天他拜託零幫忙,但是別人一個電話就可以叫走他,這樣的結果讓神代以知有種事情的發展超過他掌控的不安感。
這次還好,要是下次有人要零去做更危險的事,他攔不住該怎麼辦?
要是想將波本也納入自己的圈層,最大的障礙就是朗姆。
神代以知捏了捏眉心,朝後靠在了休息區的椅子上。後背接觸的卻不是冷硬的木板,而是柔軟的毯子折成的靠墊。
萊伊坐在他身邊,對他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你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剛剛去車上取來的……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沒有,多謝你。」神代以知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坐下休息,他確實也挺累的。
「太好了。」萊伊說道,他今天沒有戴那頂帽子,長發讓他看上去像是什麼樂隊的主唱,只不過在面對神代以知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搞樂隊人的叛逆,「我看到你揉了幾次腰,我這裡有效用很好的藥膏,回去的時候幫你貼一帖怎麼樣?」
「呃,那麻煩你了。」神代以知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對方態度十分真誠,他也沒什麼好拒絕的,「昨天琴酒非要……」
神代以知閉上了嘴,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不舒服是對方提出幫助後的禮節,但說了一半後,他又覺得因為很久沒經歷這麼大運動量而身體酸痛稍微有些丟人,並且還是被罰的。
「我昨天為了準備,去了健身房。」組織的基地也算是健身房吧,「所有有些過損。」
「原來是這樣,那我的藥應該很對症,我經常也會肌肉拉傷,通常貼一晚上就好了。」萊伊就像沒聽到他的改口,拉起袖子露出了貼了一片白色膏藥的手腕,遞到了神代以知的面前,「味道也不算重。」
神代以知撩起耳邊的長髮,微微低頭在萊伊的手腕嗅了嗅,有著不算強烈的酒精味和藥味,混合著袖口散發出淺淡的洗滌劑香氣,形成了獨特的萊伊身上的味道。
令人感到安穩的成熟氣息。
「確實。」神代以知抬起頭來,對他笑了笑,在柔和的黃昏橙紅色光芒中,眼下的兩點淚痣襯得他此時的表情尤為溫柔,「真的是很可靠呢,大君。」
假名被對方用過分親密的稱呼叫出,萊伊腦內的那根警戒線被狠狠地撥動了一下。
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熱情,讓薩澤拉克產生了警惕。
果然,不管看上去再怎麼無害,薩澤拉克始終是組織的成員,不能有任何的鬆懈。
萊伊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挽下來,語氣也變得沒有剛剛那樣親昵,自然地說道:「你要是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之前發現你屏蔽我,一直都很擔心你對我有什麼誤解。」
「啊、」神代以知想起來這件事了,他把自己的社交帳號對萊伊屏蔽了,因為之前對方不聲不響地把他按規定發的反詐宣傳轉了兩千多次,他怕引人注意。
但這話不好直接對萊伊說,畢竟當初「幫我轉」是他自己說的,對方不過是超額完成他的要求而已。
「可能是誤操作吧。」神代以知當著他的面拿出了手機,把萊伊從屏蔽名單放了出來,這段時間,他的帳號里還是只增加了幾條工作要求發的宣傳,「好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總是埋在心裡,我應該還是挺好相處的。」
神代以知理直氣壯地說道,好像拉黑的人根本不是他。
等到赤司星奈拿了獎章回來,雖然他們只參加了上午的活動,但是憑藉著組織代號成員的絕對實力,妹妹還是拿到了一個一等的牌子,這一點神代以知很滿意。
但這也代表著,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其他人都沒有留下,給了他們一個說話的空間。
「以後還能再見面嗎?像今天這樣……」赤司星奈有些沮喪,抬起眼來看向神代以知。
「有些困難。」神代以知並沒有說些漂亮話來騙她,今天這次已經算是踩在底線上了,他其實不該來的,但已經做了決定,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赤司星奈點了點頭,表現出了與同齡人並不相仿的穩重:「我知道了。」
神代以知並不奇怪,他在妹妹面前蹲了下來,這樣的身位會讓他比對方矮一點,不容易給人造成心理壓力。
「以後不要染頭髮了,再好的染料,對頭髮也會有傷害的。」神代以知並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換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內容。
他撩起了小姑娘的頭髮,髮根處隱約地露出了些許紅色。
妹妹長得和媽媽像,無論是紅髮還是那雙眼睛。但她有一天忽然開始染黑髮,表面上是說不想在學校引起注意,實際上為什麼神代以知也很清楚。
「是因為那個組織嗎?」妹妹抬起眼,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