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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國師也會更喜歡。
蒙毅領命,隨著他的離去,同行來泰山陪始皇帝封禪的百官們,也各自收到了消息——
陛下不再痴迷方士們的丹藥了!是國師勸說的!
丞相王綰得到消息時,「錚——」一聲,彈斷了琴弦,老淚縱橫:「好好好,國師甚好,能勸得動陛下!老臣再不用擔心陛下吃丹藥吃壞身體了。」
消息傳到廷尉李斯耳中時,他問了三遍帶來消息的下人:「陛下真的不再吃丹藥了?陛下只服用國師的丹藥?那些方士不再有特權了?」
得到確切回復後,李斯吸一口氣,「陛下居然沒有惡了國師,看來,我要再往重些審視國師的地位了。」
通武侯王賁拔了劍就去找人對打,一通酣暢淋漓的比斗後,快活地大笑,「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聽到了最好的消息!」
……
陛下沉迷於嗑藥,真是急壞了一群臣子,他們勸也勸過了,哄也哄過了,陛下就是不聽,現在比起沉迷吃丹藥,沉迷神女,真是再好不過了——至少神女不會讓陛下暴斃。
然後,他們喜極而泣時,又聽到了另外一個爆炸的消息——陛下要在咸陽,正式舉辦隆重的拜國師典禮,徹底將神女的地位定下來。
上層的官員大多數舉雙手支持。
能用國師的位置將一位神仙拉到大秦這邊來,他們求之不得!這可是神仙,萬一她什麼時候高興了,送出靈丹妙藥,哪怕不是長生的丹藥也賺了。
沒看那位盧氏方士,得到神女憐惜後,膚質一下子變得滑嫩如雞子嗎!
咸陽。
此時,讓奴隸在咸陽修建宮殿作為國師府的信件,通過八百里加急,終於送到了留守咸陽宮的始皇帝長子——公子扶蘇手上。
這位才二十歲的青年眼神溫和,沒有半分攻擊性,一舉一動都帶著受儒家影響的文氣。
展開父親送過來的信件後,他的眉頭慢慢地蹙起,待到看完後,拿上這卷特意用帛來承載書寫的信,去了自己老師——知名大儒淳于越府上。
「老師,阿父拜了一人為國師,特許她與自己平起平坐,還要為她建宮殿,與皇帝相同規格。」
「什麼?」淳于越謹慎地問了一遍,「陛下真的已經決定了?隗狀他們沒有勸陛下?這個國師又是誰,徐福?」
「不是徐福,是一女子,自稱九天玄女,阿父被她迷惑,相信了她的戲法是神跡。」
「陛下他糊塗啊!」淳于越長嘆,「此前已為諸多方士白耗國庫,如今居然允許一女子與他平起平坐,這……必是禍國妖姬!」
「隗相,王相沒有攔住阿父,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責罰,阿父一意孤行,此前就因為吾等對方士的不喜十分不愉,如今若再遭百官阻攔,不知會有多少人平白受責難。李廷尉前些時候還與我擔憂阿父吃丹藥壞了身體。」
淳于越瞧了一眼跽坐在自己對面,面有憂色的青年,微微頷首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嘆氣了。
他這個學生是讓他極為驕傲的存在,受儒學浸染,和善仁愛,和他那個暴君父親不一樣。可,有得就有失,太仁善了,導致他對人心都喜歡往好的方向想。就比如擔心李斯……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說隗狀、王綰二位丞相會勸諫始皇帝他信,李斯?這人對權勢極為熱衷,貫會揣摩上意,沒搖旗擂鼓助威表示支持,已經算他還有點羞恥心了。
而且,傻孩子,他跟你說擔心,擔心是擔心,老油條是在攛掇你去勸說陛下呢!
「如今陛下不在咸陽,吾也無處勸諫,公子切莫著急,也不要去信在信上勸說,一切等陛下回宮,我們再做計較。」
扶蘇認真地點了點頭,沖淳于越拱手一作揖,「學生也會勸阿父莫要做錯事。」
淳于越送走扶蘇後,起身就去了咸陽宮中,找和自己同一個集團的博士碩儒們,將此事一說,道:「我等受陛下恩重,豈能和那些阿諛之輩一般,喏喏連聲,眼瞧著陛下誤入歧途。何況,造宮殿大興土木,受苦的也是百姓。」
其他儒生便問:「我們能做什麼?陛下雖然設立了博士,可我們被李斯那些法家壓制,只有參與決策的時候,很少能夠參政議政。」
淳于越知道他們的小心思,沉聲道:「待陛下巡遊回歸,還請諸位與我一道,跟隨大公子,進言陛下!」
「大公子?」儒生們驚喜,「大公子居然願意管這事?」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陛下如今獨斷專行,非要將一對國家無利的騙子凌駕於眾生之上,使黔首供奉之人又多了一位,今日是建宮殿,來日便是奢侈無度,取用不絕,日積月累下來,怎能不使黔首心懷怨憤?大公子學儒法,以民為重,自然會為了萬民發聲。」
看淳于越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驕傲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滿意這個徒弟了。
其他儒生臉上亦是流露出熱切期盼。
「好!」
「大公子仁厚!」
「等到大公子上位,我等才有一展才學的餘地。」
扶蘇能在朝堂上暢所欲言,和始皇帝意見不同時有爭鋒相對的底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公子扶蘇地位有多穩固,始皇帝對他有多看重和疼寵。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帝位絕對穩了。
前提是,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