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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牛皋不知道這些小官人口中還有多少天經地義的事,他只知道這些事,朝廷從來沒有做過。朝廷只會不停收稅,偏向和談,放棄河北,壓榨百姓,歧視武將士卒……
就像牛皋隔壁家那個醉鬼賭徒,只會幹四件事:賭博,喝酒,打孩子,睡大覺。人事是一點不干。
「呸!」牛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頓了頓,牛皋連忙左右看了看,用鞋底去擦。
好險,差點忘記小官人們定下規矩,不許在城裡隨地吐痰,也不許隨地大小便和亂丟垃圾,被發現就要罰錢。
「老牛!老牛!」
牛皋肩膀突然被攬住,他整張臉立刻皺起來,那雙粗糙的手條件反射去摸腰上錢袋子。轉頭去看:「小官人……」
小官人似乎沒有看到他往地上吐口水那一幕,眼角神氣地飛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靈氣十足:「快和我來,我們做了一道菜,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你不是會做飯嗎?來幫我們看看!」
牛皋被八歲的衣衣拉跑了。
等他看到那道菜:「……」
八歲的衣衣看似平靜地問:「怎麼樣?哪裡有問題?」
牛皋看著那鍋赤色粘稠液體,裡面還有大大小小疙瘩,下意識問:「誰吐在鍋里了?」
八歲的衣衣看著牛皋半晌,慢慢吐出五個字:「這是八寶粥。」她補充:「也就是臘八粥,我做的。」
牛皋:「……」
不能說哪裡有問題,只能說到處都是問題。能把臘八粥做成這樣,佛祖都得氣死。
「小官人……」牛皋不敢再看那鍋粥,生怕再看一眼,今天晚飯就吃不下了。他翼翼小心地說:「不如還是請個廚子吧?」
不要再固執做菜了。你們真不適合這個!
「唔……」八歲的衣衣沉思。
牛皋期待地看著她。
八歲的衣衣想了想,慢吞吞說:「不……要……」
牛皋:「……」
八歲的衣衣:「有志者事竟成。我就不信我一時做不好,能一輩子都做不好。」
旁邊,十歲的青霓急忙點頭:「我也覺得!」
再旁邊,十六歲的青霓振振有詞:「本座從來不怕挑戰!這小小吃食還想拿捏本座,做夢!」
再再旁邊,十八歲的青霓抱著塊肉乾咬得嘎嘣嘎嘣響,含含糊糊說:「外賣太貴了,自己做飯比較划算。雖然我手藝不行,但好在從小到大吃習慣了。」
十四歲的青霓是唯一沒說話那個人,他盤腿坐在鍋子前,面無表情地盯著鍋里的水。
他在沉思:鶴頂紅和【砒】【霜】一起吃,以毒攻毒,是不是就不會中毒了?
我真機智!
十四歲的青霓把這兩個玩意扔進鍋里——其實鶴頂紅就是【砒】【霜只是他不知道。過了一會兒,他看到水咕嚕咕嚕滾開,勺上一碗開水,豪邁地往嘴裡灌……
「救命!!!」
十四歲的青霓捂著胸口,不停往外吐血,掙扎著喊:「快!快叫救護車!」
其他人:「!!!」
「臥槽!120!」
「不是!快快快!叫醫師!」
……
一個小侍女在門外探頭探腦,小聲問醫師:「小官人怎麼樣了?」
醫師看她一眼,搖頭:「大抵活不過今晚了。」
「小官人怎麼會吐血呀?」
「他想要試試【砒】【霜】毒性,自己去吃【砒】【霜還一次吃兩副……唉……」
小侍女眼神微微一變:「佛祖保佑,希望小官人沒出事!我……我這就去拜佛祖!」
她轉身急沖沖往外走,路過一個玩家拍照後茫然問小夥伴:「這是誰家侍女?」
「不認識。」
「不知道。」
「沒見過啊。」
小侍女跑出縣衙,跑出黎陽,一路跑到濬州城,找到那濬州城知事,將此事告知。
濬州城在小橫山上,跑得小侍女氣喘吁吁,臉上沾染了不少污漬,而那濬州城知事聽到此消息,也不關心內應如何,反是震驚到拍案而起:「竟然有如此荒唐之事!」
小侍女吸了下鼻子,搭話:「可不是荒唐麼,聽說是那官人好奇鶴頂紅與【砒】【霜】哪個更毒,自詡身強體壯,便下口了。」
濬州城知事:「你真真看到他出事了?」
小侍女點頭:「吐了好多血,找了好多個醫師,都說活不過今晚了。」
那濬州城知事聽了,大笑:「本以為會是什麼少年英才,如今才知是描金箱子白銅鎖,外面好看裡面空。不足為慮!接著奏樂接著舞!」
*
十四歲的青霓沒有死。
準確來說,確實掉光血了,不過他找了個機會重新捏臉,替換掉屍體,NPC們都鬆了口氣,直說他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有沒有後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最近的瓜特別管飽。
潛進濬州城的內應不停傳來消息,全是濬州城知事的荒唐事。
「此人原先就是放蕩之人,前些時候似乎是受到我軍拿下黎陽與衛縣的影響,開始打開府衙大門,勉強辦了一段時日公務,最近幾日也不知為何,又開始鬆懈起來,每日不是酣睡到日上三竿,就是捻著鬍鬚,搖頭晃腦欣賞歌舞,青天白日還公然找十個畫師來府里,畫什麼春宮圖,說是要拿出去讓人評一評,他十八個小妾,哪個身段最好,姿勢最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