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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明一群文官圍在角落的李相李善長滿頭是汗:「這……我……」
他從角落裡探出頭,偷偷看向神女那邊。看不清正臉,不知神女是否眼含戲謔。只能看見神女坐在人群中,在祂周圍的人都是平頭百姓,神女說一句話,他們就「哇」地驚嘆一聲。
至於神女說了什麼……
「翰林劉仲質……」
那邊,被點名的劉仲質當場拿袖子籠住腦袋,重點是罩住臉。
神女撫摸著一隻畫眉羽毛,畫眉用吻部輕柔地蹭神女手腕,鳴聲清脆亮麗。
這畫眉是劉仲質的家養寵物。
畫眉高昂鳴叫,神女側耳去聽,念出來:「翰林劉仲質流連妓院,每夜必狎妓,入院中,美人數百,任意揀擇。」
圍觀百姓:「(⊙o⊙)哇!」
「每個晚上都去誒!」
「體力真好!」
「那可不一定,只說是每個晚上都去,又沒說每個晚上都睡!」
劉仲質……劉仲質恨不得以頭搶地。
一隻貓跳過來,衝著畫眉呲牙,將畫眉趕跑後,往神女身上蹭,還特別會撒嬌,跳到神女肩膀上,拿毛絨腦袋去蹭神女脖子,蹭個不停。
文官那邊,有人:「仲敏,這眼瞳……是不是你家那隻金銀夜明燈!」
宋訥臉色大變:「這畜牲——」
聲音大了一些,似乎引得一些人扭頭看過來,宋訥猛地往裡面一縮,和劉仲質一樣,找個袖子遮蓋住臉。
神女在那邊說:「宋訥,為朝廷編禮、樂諸書,輕財好色,家中妾七人,每朝退,與人約飲於妓樓,淫放謀歡。」
圍觀百姓:「(⊙o⊙)哇!」
淫放謀歡誒!聽起來過得好刺激!
不過……
「輕財的話,他到底哪來那麼多錢養小妾和嫖妓?」
「難道都是別人請的啊?」
宋訥……宋訥心徹底涼了。
老夫的清名!!!
然後又有……
「茹御史!好像到你了。」
茹太素跺跺腳,「哎呀」一聲,羞紅臉頰。
聽到那邊說「茹太素,於本年中舉,任監察御史,與弘文館學士劉基比拼誰能得花魁寵幸,茹太素一擲千金,時人以香艷稱之」,更是臉紅耳熱,只覺自己要招架不住了。
百姓們還在竊竊私語:「艷名頂多是花魁的,就他們,應該是淫名、色名吧?」
劉基咳嗽一聲,道:「我還是進宮尋上位比較好。」
其他官員對視一眼:「同去同去!」
再說下去,他們就要在大明聲名遠揚了!
揚的是淫名!
還有官員跳起來,一把揪住劉基衣領:「你怎麼不早說,快走快走!」
大大小小官員聯袂而來,臉色焦急,朱元璋眼前儘是人頭涌動,驚得他差點以為是出謀反大事了。
待知道事情經過後……
「噗——」朱元璋忍俊不禁。
官員們幽怨看著上位。
朱元璋輕咳一聲:「朕去尋神女問問,卿等究竟是為何得罪祂……咳咳,這聆聽家寵之言實在是神奇之事,如果家裡沒養貓犬之流呢?」
官員們:「……」
李善長苦逼地站出來,苦逼地說:「臣家裡便是如此。」
「哦?」
「神女……讓螞蟻在牆上組字。」
朱元璋一愣,而後哈哈大笑。
朱元璋說話算話,果然去詢問神女怎麼突然折騰起這個了。
神女注視著他,忽然展顏一笑:「因為吾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折騰你們。
任性嗎?
任性。
但朱元璋心知肚明,這是之前就同意的代價。
神女說自己神力不穩,經過他此前觀察,發覺神力不穩之處在於神女情緒喜怒無常,稍微風吹草動就能引起祂思緒大動。
而情緒一變,通常就會引起天氣變化。
比如之前連下三天大雨。
朱元璋打心眼裡不介意,只是認真問:「神女為何心情不好?可是誰得罪足下?」
神女爽快點頭,認同他的話:「是。」
官員們:「!!!」
官袍下面,拳頭立刻硬了。
別讓他們知道是誰,否則……
神女幽幽一嘆:「明皇可知……水太涼?」
朱元璋非常上道地搖頭:「還請神女賜教。」
「明末一文官,有姬為當時名妓,在明亡之時勸此文官守節殉國,跳秦淮河自盡,此文官面有難色,名妓卻奮身投水。後來有野史,聲稱此文官與名妓相約為國盡貞,到水前,文官躊躇,以手探池水,曰水太涼。遂不跳。」
神女笑盈盈念完,笑盈盈說:「吾想到明末,便想到此事,想到此事,便心情不順,心情不順,便想瞧一瞧洪武文官喜不喜歡宿妓,說不得也能出一個忠貞女子呢?」
明初官員欲哭無淚。
那王八蛋水太涼,你折騰他去啊,我們又不曾水太涼!!!
青霓將他們臉上表情盡收眼底。心情突然就愉快起來。
罪過罪過,她果然當不成聖人。
青霓:「唔,還有另外一名文官,納秦淮妓為妾,後投亡他國之軍,授官直指使,後來逢人便說:我原欲死,奈小妾不肯何。」
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