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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廢話嗎,先帝眼裡只有長孫皇后的子女,對她們肚子裡出來的,不虐待,但也不寵愛,平平淡淡養著,除非去謀反,否則,爭皇位就別想了。而太子,和非同母弟,關係更是點頭之交。
陳碩真:「藩王必須就藩,天高地遠,感情寡淡,敢問哪位帝王不防著?若愛子,諸位該在朝堂!若不愛子,諸位更該在朝堂!」
有太妃眼神已是閃爍。
是啊,藩王遠離中央,被誰背後放冷箭都不知道。她們這些當娘的,假如能得官位,也可以幫一幫兒子。而和兒子關係一般般的……那更該給自己找個退路了,她們六七十了不是問題,朝中不缺閒職,男官有些七八十歲了都還在位呢。
陳碩真三問:「無子者,願在深宮終老乎?」
低位妃嬪還能出家為尼,至少尼姑庵和皇宮風景不一樣,高位妃嬪,沒有兒子不能隨子就藩,又不準備去給先帝守靈,那就只能居住在深宮中,平時少走動了,畢竟年輕的新帝也需要填充後宮啊。
都住了幾十年皇宮了,能出宮,誰想一輩子呆在皇宮裡?
「……那麼,我們能做什麼呢?」
第230章 圩年番外
「我能打開宮門。」
尉遲寶琳知道, 自己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因著父蔭,他襲封鄂國公,官至右衛將軍, 管理宮禁宿衛。
他一直怕自己中途病逝, 日日養生, 天天健身, 才有幸活到此日。
宮門緩緩打開, 太子的人去向他報喜, 快馬加鞭下, 不曾回頭注意到,宮門不曾閉合。
李承乾得到已將李泰與李治囚住的消息後,心頭大石頭落下。雖然他早有預料, 阿耶提前將李泰與李治削為郡王, 經過一年壓制,勢力早就大不如前了。倘若他們先發難,勝負猶未可知,可若是他先一步動手, 他們必然敵不過。
他答應過阿耶,會善待弟妹, 所以, 他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是就藩別想了。他還會將他們的封號重新提回去,這也是阿耶希望看到的,就像那些被貶的官員, 留著給他收買人心。
「結束了。」李承乾凝望天空, 慢慢地說。
他該以太子身份, 最後一次上朝了。
有宮人進來稟告:「殿下, 太妃們請求相見。」
李承乾愕然:「現在?」
這才清晨,來找他幹什麼?
不過。鑑於太妃們年紀大了,李承乾也沒想到男女大妨方面,而且,這些都是長輩……「請太妃們進來。」
進來後,李承乾就知道她們要幹什麼了。有的在詢問他阿耶封侯之言可還算數,有的請求為他阿耶守靈,有的不想居於深宮中,試探能不能住在宮外,有的是為了自己兒女,在試圖討好他。
李承乾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一一應付。這中間隱約聽到外面有騷亂聲,然而很快就淹沒在太妃們你一言我一語中,再加上兄弟們已無法威脅他皇位,李承乾心中警惕早已不如之前。
內廷中不允許別的男人出現,侍衛也不許在其內巡邏,唯有三四個貼身侍衛能跟隨在皇帝左右,此刻正在殿外守衛,陳碩真天生神力,能舉千斤,又是他們眼熟之人,輕易近前,便把其中二人打暈,餘下二人被太妃們帶來的幾十宮人與給使從後方撲倒在地,七手八腳按住,堵住嘴。
……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李麗質領著自己親衛,通過尉遲寶琳大開的宮門,奔在皇宮中時,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這句話。
她想,她現在已經知道了——
利益一致的人是我們的朋友,利益不一致的,是我們的敵人。
政治就是團結利益。
*
李承乾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後腦勺有些疼,他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誰趁他毫無防備時偷襲。
他眯著眼睛看周圍,這裡依然是東宮,床簾垂下,光線昏暗,他身上沒有繩索,也沒有哪裡缺胳膊少腿。似乎是發現他醒來,有誰開門,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門重新打開又半合上,從容步履聲傳來。
一隻手探進帘子,撩開床簾。
「麗質?!」李承乾倏然睜大雙目,「怎麼是你!」
「是我。」
李承乾語速飛快:「是誰?李泰?除我之外,諸兄弟你與他關係最好。李治?你認為他在位比我好?還是那些庶子?」
李麗質站在床邊,微微垂頭,凝視著她這位兄長,「是我。」
「誰?」李承乾反應過來,呼吸一窒,「居然是你!」
「嗯。」
李承乾再怎麼也是受過太子教導,他知道此刻質疑什么女子怎能為帝沒用,只是道:「麗質,百官不會承認你,你若強行登基,他們便會擁立李泰或者李治,亦或者,長安以外那些藩王。你手裡有兵我知道,然而,名不正言不順,只會使大唐生亂,你忍心耶耶打下的國土分裂嗎?」
李麗質只靜靜看著他。
李承乾又道:「你放了我,我在阿耶靈前發誓,絕不追究此事。」
李麗質仍是看著他。
李承乾誤以為李麗質認為他這話是哄騙她的,覺得不可能不需要付出代價,想了想,便道:「只要你自卸兵權,我絕不追究此事。」
李承乾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麗質,你名不正言不順……」
便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有人腳步輕快地跑進來:「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