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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並不吝於告訴他:「因為你那個許久不上朝的子孫。他沉迷修道,卻讓天下百姓為他的不務正業付出代價。」
明初那邊,朱棣聽到是因為子孫,聽得直抽氣,本能地捂住屁股,往後退開兩步。
朱元璋臉色有一瞬間猙獰。
俺打不到嘉靖,還打不到俺兒子嗎?
*
事情解決後,水幕便關掉了。
朱元璋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俺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俺的大明還有很多地方能發展,可不能倒在這時候。」
朱元璋看了看如今平靜的天色,決定抓緊時間,把丞相這個職位取消。
這個家只需要一個一家之主,不需要什麼大管家。
朱元璋開始暗示李善長請辭。
如此三兩次之後,李善長也上道,開始上書,說自己得了重病,需要離職修養。朱元璋二話不說同意了,還賞賜李善長臨濠土地若干頃,守墳人一百五十戶,佃戶一千五百戶,儀仗士二十家。又封他兄弟和子侄為官,將他的一個兒子招為駙馬。
這些都是補償,只要李善長日後安安分分,朱元璋也不吝於讓老夥計頤養天年。
隨後,朱元璋去找劉基:「伯溫,如今丞相之位高懸,朕欲相楊憲,你待如何?」
一邊說,一邊審視劉基表情。
這楊憲和劉基一向親善,又與李善長有矛盾,朱元璋特意推出他來,就想看看劉基會不會迫不及待同意,去分李善長黨派的權勢。
劉基是個實在人,聽到上位這麼問,他滿心只想著楊憲夠不夠能力:「回上位,臣認為楊憲不可為相。」
「哦?這是為甚?」
「他雖有相才,卻無相器,無法做到身為丞相應該做的平衡文武百官,心如止水,是以,臣不認為他能代替李相。」
朱元璋又提出第二人:「你認為汪廣洋如何?」
這個人是個中立黨,既沒有靠向李善長,也沒有和劉基交好。
劉基想了想,說:「此人膚淺更甚於楊憲,更不宜為相。」
朱元璋又提出第三人:「李善長的徒弟,胡惟庸如何?」
劉基直言:「也不行。此人是三者中最糟糕的那一位,就像一匹劣馬,讓他來駕馭大明朝,必然會致使車翻。」
朱元璋笑著問他:「不如,先生來做朕的丞相?」劉基卻仍是搖頭:「臣過於嫉惡,不懂平衡,又不耐繁雜瑣事,若為丞相,豈不辜負上位恩典。天下才子眾多,還請上位精心擇之。」
朱元璋沒有多言,只是點點頭,出了劉基府,轉身又去到李善長府上。
李善長已經辭官了,聽得上位過來,有些受寵若驚:「上位這是……」
「坐,你坐,俺就是有件事情需要先生替俺合計合計。」朱元璋用回當日打天下時的稱呼,李善長心頭一暖,回憶起當初的艱辛,臉上便帶了三分笑:「上位怎說這樣的話,上位有什麼難題,本就該是我們這些臣子來解憂。」
朱元璋就問:「你如今因病卸任,這丞相的位置……誰能為之?」
李善長本來就是被迫從高位上退下來,正不知那麼大一個黨派要怎麼辦呢。
之前那些人依附他,不就是因為他李善長是丞相嗎?現在突然說退場就退場,如果不處理得漂漂亮亮,以後誰還敢跟著他。
所以,他實在忍不住接下這個誘餌:「上位厚愛,某便卻之不恭了。正所謂舉賢不避親,某那弟子胡惟庸知識淵博,足智多謀,為人又溫良大度,心繫百姓,正可為相。」
「好。」朱元璋笑著答應下來。
出門之後,臉上笑容就消失了。
當然,這些跟青霓沒有關係。她此刻正在街頭,看兩戶人家因為摩擦而對罵,看得津津有味。
朱元璋那五兒子朱橚站在青霓身邊,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神女一手托腮,雙眼直視前方:「你在糾結什麼?」
朱橚低下頭,絞著手指:「神女不認為他們這樣很粗俗麼?」
神女笑了:「是人都會發泄情緒,只不過文人罵人不帶髒字罷了。二者之間,難道還要來個高下之分?吾更愛能夠將情緒發泄出來的人,如此才會念頭通達。」
「比如你,你心裡憋著什麼事?」
朱橚心頭一驚,猛然抬頭,這才發現神女不知何時已經在凝視著他,不發一言。
「俺……」朱橚扭扭捏捏:「四哥當了皇帝,俺會怎麼樣啊?」
「你對爭權奪勢不感興趣,反而是購置了田夫野老的種子,共四百餘種,躬耕於園圃中,親自去觀察,去檢測可食用植物物種,待其成熟,召畫工繪之為圖,編撰為一書,名為《救荒本草》。在其中詳細記錄了植物的食用部位、加工方法和食用方法,如此,天下百姓儘管不識字亦能按圖索驥,荒年時能夠少餓死一些人。」
「除此之外,你還撰有《普濟方》《保生余錄》《袖珍方》等醫學著作。」
「啊……」
朱橚張大嘴巴,無意識想要咧嘴笑,又覺得自己這樣太不謙虛了,好幾次咧嘴又收回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俺、俺這麼厲害啊……」
第496章 千古風流
青霓摸了摸他的小光頭:「沒錯,你很厲害。」
朱橚羞怯地笑笑,歪著頭看神女良久,卒爾開口:「神女喜歡對天下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