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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殺,卻又不敢,只能苟延殘喘。
有次偷偷逃跑,又被抓回來,鞭子劈頭蓋臉地抽,差點就沒了性命。
正在抱頭抵抗時,隱隱約約聽聞,大明接他們的太上皇回京了。
「那我呢!」朱祁鎮二號吃力地抬頭。
鞭打他的瓦剌人充滿惡意地說:「你?人家是明人的太上皇,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被贖回去?」
……
在瓦剌過完悲苦一生後,朱祁鎮二號又陸陸續續經歷了——
被奪門之變後的堡宗清算的官員家屬。
由於堡宗同意韃靼從陝西蘭縣求和入貢(他們原本應該從守衛森嚴的大同入貢),韃靼藉機從陝西蘭縣進入河套平原,每到秋收就成群結隊到中原劫掠。他就是那個被時不時劫掠的倒霉蛋,每年盼著秋收收穫糧食過上好日子,每年秋收都會被韃靼人搶劫,過得窮困潦倒。
在朱祁鈺被勒死後,穿成朱祁鈺妃嬪之一,被堡宗逼著為朱祁鈺殉葬。
……
一次次死亡,一次次睜眼,一次又一次經歷痛苦,沒有過幸福時刻。有時他是啞巴,有時他是瞎子,有時有其他缺陷,有時身體又是健全人。
在再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要代替別人受苦後,朱祁鎮二號終於崩潰了。
「神女!神女你在嗎!停下!快停下!」
朱祁鎮二號大喊大叫,摔砸著一切能撿起來的東西。
砸著砸著,他又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面,痛哭流涕。
「我不要再進別人的身體了!神女!神女!我求求你,我知道錯了!讓我回去吧,我再也不想當皇帝了,我給朱祁鈺認錯,我給于謙認錯,我給他們跪下了!求你,神女,我就是個孽畜,我不是人!你讓我回去當條狗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朱祁鎮二號喊到嗓子沙啞,說話都有氣無力,抬頭看看四周,天地間空蕩蕩,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沉默片刻後,朱祁鎮二號撐著地面,搖搖晃晃站起來,雙腿灌鉛那般走到一棵樹下,扶著樹幹慢慢坐下,神情怔然。
他被拋棄了。
和土木堡之變那會兒不一樣,這一次,沒有人會想要把他接回去了。
*
青霓本來是想要讓朱祁鎮二號去快穿做任務,但一想到山東那些被他禍害的災民,青霓改變了想法。
不是常規的快穿,而是進入一些可憐人的身體,代他們受苦。朱祁鎮二號死亡之後,那些可憐人就會回歸身體,還會得到應有的救助。
——這是系統的能力。
「他會有結束這種日子的一天。」神女對景泰君臣說:「待他將所有因他作為而受難的人的一生經歷一遍,就會回來。到時,是殺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景泰君臣連忙對著神女行一遍禮節:「謝神女!」
還有個朱祁鎮一號沒有解決。
這個一
號沒有經歷過蒙古生活,也沒有奪門復辟,所以,朱元璋決定仁慈地對他實施刷洗之刑。
在太廟門口。
朱元璋請求:「神女,能否讓我們回到這個孽畜的原世界?」
神女點頭那一瞬間,朱祁鈺二號發現:那些突然來到他世界的人,又像來時一樣,突然消失了。
于謙二號:「聖上,洪武爺他們回去了。」
朱祁鈺二號神情恍惚地點頭。
「真是……不可思議的一段經歷啊,於卿。」
*
太廟門口。
孫太后看著自己兒子被扒光衣服,抬到鐵床上,睜著眼睛暈了過去。
她能暈,朱祁鎮一號因著身體強壯,暈都暈不過去。
他緊緊抓著鐵床邊沿,指甲無措地刮劃床板,那一聲聲吱吱,不知道是指甲刮過鐵床的聲音,還是牙齒打顫的聲音。
「不……不……啊——」
朱祁鎮一號尖叫地蹬腿,卻被繩索固定在鐵床上,沸水澆到他身上,皮膚「滋——」一聲,竟有白煙騰起。
像是湯里滾煮的肉,顏色一層層變,血紅,慘白,蒼黑,枯褐,朱祁鎮一號活生生燙暈,又活生生疼醒。
朱元璋抱胸站在一旁,陰森森站在那兒,視線掃視著朱祁鈺君臣和他自己的臣子:「看好了,這就是叫門的下場。」
「往後。」
甲士捧著鐵掃帚過來。
「誰再敢叫門。」
鐵掃帚對著朱祁鎮一號就是一掃,鐵器穿進肉里——就像牙籤猛然戳進腳趾那樣,每一根掃帚頭都陷進去。
朱祁鎮一號:「啊——」
「就是這種下場。」
甲士像掃地那樣拖動鐵掃帚,刷起血肉,遠遠看著,像是土地耕種時被犁翻起來,形成一條條壟溝。
朱祁鎮一號:「啊啊啊啊啊啊——」
朱祁鈺與百官聽著那慘叫聲,頭皮發麻,慌忙地點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鐵掃帚刷啊刷,半個時辰後,刷成一架人骨頭,負責行刑的甲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穩穩走過來,穩穩稟告:「上位,刑罰已完成,廢帝已死。」
「掛去太廟門口,讓往後子孫都看著叫門的下場!」
「唯。」
甲士詢問的眼神看向朱祁鈺一號。
畢竟經過那麼多代,太廟有沒有移動位置他也不清楚。
朱祁鈺便帶了路。
朱元璋到太廟前,指著一個位置:「就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