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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什麼時候都能打,皇位可就那麼一個!
*
「歸京。」
無獨有偶,完顏粘罕那邊,也是收到消息後,就立刻啟程往回趕。
理由都想好了:「完顏斜也此人驢心狗肺!竟然刺殺陛下,我為宗室,又是兄弟間最年長最功高之人,絕不縱容此事!」
什麼?陛下究竟是不是完顏斜也殺的?既然他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那就肯定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也必須是他殺的!
大義在我們這邊,怕什麼!沖!
玩家暗戳戳火上澆油:「弒君之人怎能做諳班勃極烈!我等必要為君父報仇!待斜也伏誅後,陛下已無弟弟,便該輪到郎君這一代了。郎君為長兄,自然該郎君上位。」
粘罕滿意地笑了:「你從國都逃出,特意將此事告知我,待我日後為君,必不負卿。」
玩家露出純潔無辜的笑容。
然後,玩家繼續澆油澆油再澆油:「可我聽說訛里朵郎君那邊也在往回趕,他在青州,咱們在宋國西京,相差何止千里,郎君要如何趕在他面前回去?訛里朵郎君必是要幫助忽魯勃極烈的。」
粘罕眼睛當場就紅了。
如果讓訛里朵先回去,完顏斡本肯定會提前登基,而他才走到一半,完顏斡本必然會藉此發揮,以他擅自行軍為由,剝奪他軍權,換上他們的人。
「不行。不能回去,趕不上了。」
粘罕後悔極了。
我怎麼就沖那麼快呢!現在深入宋土是深入了,可回程也回得慢啊!
玩家笑容燦爛:「郎君,我有一計。」
第381章 風口的豬
粘罕眼中寫滿了意外, 作出一副急切樣子:「快快說來!」
玩家:「在說之前,郎君且先想一想,若忽魯勃極烈上位,他會放過你嗎?他有大心胸, 能包容一個滅遼攻宋, 同時還是宗室的大將嗎?」
騙子第一招, 販賣焦慮!
粘罕脫口而出:「不會!」
「為什麼?」
「因為……」
粘罕以己度人。
如果我上位,會放過這些人嗎?他們可是對皇位有企圖!就算他們沒有表現出企圖,我一個篡位者, 外放那麼多兵權, 我傻啊,必須把兵權收回來, 換上心腹大將。
粘罕平靜地說:「因為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玩家一拍手:「就是這樣!郎君, 咱們可不能任人宰割,要先發制人!就像行軍打仗,要麼按兵不動,要麼動了就不能瞻前顧後, 對此後悔!」
粘罕激動不已, 只覺得這些話非常戳心:「我們要怎麼動?」
騙子第二招,分析出來他想要什麼,和他站同一戰線上。
然後一定要先發制人, 比如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騙子」「我說這話你肯定不信」「聽上去是不是很匪夷所思」……通常把這些話說出來,對方就會陷入一個思維誤區:他敢這麼說, 是不是其實不是騙子?先聽聽他說什麼。
玩家默念十九歲衣衣給的守則, 嚴肅起臉:「郎君, 我知你不是十分信我……」
粘罕瞪起眼睛:「才見你時自然不信, 次後聽你說京中情景, 有鼻子有眼,你又跋山涉水過來,俺粘罕怎敢不識好歹!」
玩家登時興高采烈表示:「郎君好氣度!」好似對他心悅誠服。
實際上,誰信誰傻逼。
粘罕怎麼可能見個人來報信就推心置腹,深信不疑,他只是想要賭一把。如果能賭贏,那就是王朝至尊,如果賭輸,如果這其實是政敵設的局,如果皇帝其實沒駕崩,是假死,想要引牛鬼蛇神出來,如果……有很多如果,但如果因為那些如果就什麼都不敢等,世界上便不會有那麼多野心家了。
「先生快說來,我們究竟要怎麼『動』,請先生教我!」
玩家壓低聲音:「為今之計,唯有自立政權。」
粘罕猛地一緊下頷:「如何說?」
騙子第三招,不要怕誇海口!站在局外人角度,會覺得「不會吧,怎麼可能有人那麼蠢,這麼簡單就能入套」,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如果你窮到要當褲子了,有人和你說幹了這票就能賺大錢,從前景到各項規劃都列出來,看上去有理有據,你干不干?你不僅干,你還覺得你就是風口那頭豬,你要起飛啦!
「自立看上去是個昏招——」
實際上是不是昏招,玩家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他只負責吹逼,畫大餅。
「然而並非如此。斜也與斡本雖然各懷鬼胎,但是那也只是對他們而言,斜也這個諳班勃極烈手下文官多,斡本這個忽魯勃極烈手下武官多,他們合在一起,仍然是那個威武大金。」
玩家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粘罕看著,也信了七八分。
「既然無人來通知郎君,這就證明他們都不覺得郎君能夠被拉攏,若此時郎君班師,他們反而會先摒棄前嫌,對付郎君。斡本軍權不弱,他倘若先讓訛里朵按兵不動,等郎君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時,就能命訛里朵前來圍殺郎君。」
粘罕瞬間繃不住,單手捏碎桌角,面無表情:「斡本這奸賊!」
這個設想很大可能會發生,而且,到時候斡本還會踩著他這個逆臣,積起巨大聲望,一舉上位。
豈有此理!干他!
粘罕:「可斜也手中軍隊不多,他若是來信與我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