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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四品。」
「那兵部侍郎呢?」
「從三品。」
「他干出這些事,居然不降職,還升了?」
「原先是罷職,後來又啟用……」
「他干出這些事,才罷職?」
陸宰尷尬地點頭,解釋:「中書舍人是文職,兵部侍郎也是。」
玩家豎起大拇指:「可以啊,官家大氣,優待文人真不是說說而已。」
至於是不是真的誇獎,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另外一個玩家吐槽:「站在趙構視角上,能不優待嗎?這可是送他父兄去北國『遊玩』,另類助他上位的功臣,有功就該賞!」
陸宰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坐在一旁,直到自家主公表示:「那李擢敢來宣旨,阻止我們北伐,我把他暗殺了吧,來一個殺一個,直到趙構不敢派人來為止。」
陸宰臉色一變:「主公萬萬不可!」
「嗷?」
「那李擢是趙明誠妹婿,趙明誠其父趙挺之是元豐黨人,而趙明誠其妻乃易安居士,她父親李格非曾受蘇東坡看重,乃蘇門四學士之一,為元黨人。若動李擢,便是同時得罪元豐黨人與元黨人,幾乎得罪了大半朝堂。儘管我們不靠朝堂供給軍糧,可這終究是身後之人,若是對我們使絆子……」
玩家:「那我們只能任由他宣旨了?」
陸宰搖頭:「如今也不能明著抗旨。」
玩家困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辦?」
陸宰琢磨了一下:「只能利用民意了。」
第412章 一場美夢
「陸符鈞,你怎麼讓人把庫房搬空了?」宗澤來讓陸宰講清楚:「百姓捐獻物資給主公是感念主公恩德,主公向百姓發行國債是疼惜百姓,這筆錢糧確實該還,但不該現在還,軍隊還需要這些錢打仗呢!」
陸宰展示用手絹捂住嘴唇,稍稍咳嗽兩聲,才拉著宗澤入房,轉身關上門外風雪,說:「不用擔心,我省得,這是要給李擢下套。」
「李擢?」提到這人,宗澤握著拳頭,脖子上筋膜一路暴起,一直蔓延到下頷,如同樹根:「那該殺全家的潑賊又做了甚事?」
陸宰就將趙構要停戰的事情告訴了宗澤。
宗澤如遭雷擊:「停戰?那河北又該如何?」
「還能如何?送與金賊,雙方以大河為界。」
陸宰轉過身,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光:「但我不願如此。國家之土,一寸不可失,他要送,我不願!」
宗澤的臉色很是蒼白,但眼睛裡的光卻很亮:「計將安出?」
陸宰沒有急著說話,先把四周觀察一遍,才慢慢道出:「主公想要殺了李擢。」
「不可!」宗澤眉頭直接打結:「李擢能死,卻不能在宣旨時死在我們手上。」
宗澤接著說:「李擢若折在我們手裡,那叫抗旨,不論官家對我們做什麼,他都占了大義。到時候官家派兵來打,金賊又進攻,我們這點兵力如何能兩面顧全?便是官家不出兵,朝中黨人作亂,掐斷供給——我說的不是糧食,這些我們自己能種,而是銅鐵布料鹽糖這些物件,一旦將其封鎖,不許商人往這邊售賣,能讓我們產生極大亂子。」
「某也是這般想。幸得主公聽勸,聽某述說利弊之後,便讓某全權去處理此事。」
陸宰試探道:「某認為,絕不能讓李擢將旨意宣讀出來,君以為何?」
宗澤還沒意識到陸宰的意圖,只附和:「我也這般認為。」
陸宰接著試探:「某還欲讓百姓知曉官家派李擢來的用意,將國債還清便是間接告訴他們,沒法打了,也就不必欠債了。」
「哎?」宗澤一驚,又一喜:「是個好法子!河北百姓與金賊有血海深仇,得知此事定然不願,鬧將起來,便是官家也無法罔顧民心。」
太平時候百姓鬧事,朝廷可以輕輕鬆鬆鎮壓,現在風雨飄搖當口,你不把民意當回事,民意也不會把你當回事。
到時候,李擢被趕走或者被百姓憤而殺死,他們只需要對官家上書說群情激奮,此事不可為——別管官家是堅持停戰還是改口支持收復舊土,一來一回至少一個多月,拖一拖能拖兩三個月。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們至少能把濬州城給拿下了。
然後就是繼續拖,官家也不敢為這事出兵,他手底下兵可不少北人,若是沒人抗議,他們可能也就憋著了,一旦聽說有人抗議此事,心思動搖,兵變並非不可能。
陸宰繼續試探:「法子是好,卻是抗旨,實非人臣所為。」
噢!
宗澤回過味來了,拎起拐杖抽過去。
陸宰本能地一躲:「冷靜!宗留守冷靜!」
宗澤罵他:「冷靜個屁!你枉做小人!老夫是那種首鼠兩端的人嗎!既然決定要做個亂臣賊子,就不會在這種事上瞻前顧後!抗旨便抗旨,只要能收復河山,便是來日把老夫推出去午門斬首,老夫也無怨無悔!」
陸宰連忙賠禮道歉:「是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怪莫怪!」
宗澤哼了一聲:「若非知你是一心向主公,老夫今日非得打你三棍再饒。」
一轉身就要離開,去幫著陸宰操持鼓動民心之事,突然想起來:「主公呢?」
「在安撫百姓。」陸宰慢慢說著眼中浮現出柔情:「大雪壓塌屋頂,主公正在準備把百姓的屋子從平頂換成飛檐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