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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殺了傑森•陶德。」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殺了他。殺了蝙蝠俠的羅賓,這可真是一項豐功偉績。蝙蝠一定會記得 我——」
「嗤。」
利器入肉的聲音倏地傳來。
伴隨著綠色頭顱落地的瞬間,監控室爆發出一聲驚叫,然後警報在整座阿卡姆內拉響。
鮮血濺在了一旁的牆壁上。血很多,剩下的鋪滿地面,仿佛永遠都流不完似的。
那顆頭終於不能 再笑了。
它的嘴裡再也吐不出任何的話。
小女 孩的手臂被她自 己 手裡的劍氣所傷,血液也滴落下來,只是又緩緩回到了她的體 內,而她對自 己 手臂上的傷毫不關心。
她蹲下身,耳旁不厭其煩地放著阿卡姆尖銳的警報,自 己 明明剛剛以那樣乾脆很辣的速度砍下了一個人的頭,卻還像是無比閒適地同那顆還在溫熱當中的頭顱對話。
「真可惜。」她喃喃道,「太可惜了。」
「這是你 的計謀吧,這一定是你 的計謀。」
「你 在激怒我,讓我一下子就殺了你 。好可惜。我本來要 把你 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抽出來的。我做起這個輕而易舉哦。」
沒有人再回答她。警衛們,甚至是蝙蝠俠,都可能 迅速在朝著這邊看來。
而她不慌不忙地,將冷白卻纏滿暗紋的腳,壓在了那顆頭顱上,勻速地施加壓力,直到看到那顆頭顱變形,變得 令人作嘔,再無一絲一毫恢復的可能 。
蝙蝠俠趕到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在鋪天蓋地都是血液的特殊病房裡,只有小丑一個人的屍體 ,他的腦袋和身體 分了家,保持著那副得 意而狂笑的模樣,像是正在炫耀什麼時,被人一劍砍了下來,順著慣性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他的眼前,那顆頭顱,被一種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壓扁了。
蝙蝠俠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在病房門打開的瞬間就連發幾枚蝙蝠鏢,涵蓋了病房內的所有角度,朝著那看不到的人打過去。
然而那些蝙蝠鏢全都落空了。
蝙蝠俠緊繃著下頜,確定那個人還在病房裡,但祂可以碾碎小丑的頭顱,卻不會被他的蝙蝠鏢傷到。或者說,祂竟然能 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全部躲開。
他進入了病房。
她就冷眼看著他進來。
但那僅僅是一眼。一眼過後,她就又重新地、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自 己 踩在腳下的頭顱。
太醜了。這樣的人怎麼被殺死傑森呢?
她要 把這個頭拎到傑森的墓碑前嗎?
不,還是算了吧。她已經 替傑森報仇了。如 果不是想讓傑森知道這件事情,知道小丑已死,她根本不想再讓這個名字、這個人去打擾傑森死後的清靜。
他花了六年的時間,一朝蕩平當初間接導致她入海失蹤的港口勢力,這三 年來更是成為蝙蝠俠的羅賓,成為了哥譚市有名的義警。
而直到他死前的最後一刻,他感 受到的,只有痛苦。
……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個世界,要 這麼對待一個好人?
她並未執意尋求答案,抬手擋住了蝙蝠俠揮來的拳頭,輕輕一躍,便 退至了病房的角落。
「你 是誰?」
她聽到蝙蝠俠這樣問自 己 。
她暫時沒有回答。
蝙蝠俠的攻擊便 再次迎了上來,似乎是想將她這個危險的不明人物 先行制服再好好問話。
她調整著自 己 的攻擊手段和路數,不慌不忙地和蝙蝠俠對戰。她能 感 受到他沒有殺意,只有複雜又憤怒的情緒。
他在想些什麼她無心知曉。她就是等 待蝙蝠俠的到來,等 著他看到小丑被自 己 親手所殺。
或許他也猜到了她這個目的吧。
她拿著一柄長刀,速度極快地進行格擋,時不時進行反擊,卻把分寸拿捏得 很好,並沒有真正傷到蝙蝠俠。
明明是在一間不大的病房裡,她躲閃得 卻出奇敏捷。
就像一隻你 看不慣她,卻攆不上她的兔子一樣。
她懶洋洋地想,既然不想牽扯到尤娜•韋恩,也不想牽扯到組織,那麼,就叫這個吧——
「鏘!」長刀再次擋下急速而來的蝙蝠鏢,她在半空中以匪夷所思的動作璇身,兩 腳輕輕發力,踹在蝙蝠俠的胸口上,卻一下子險些將他踢出了病房。
蝙蝠俠飛快調整重心,穩定住自 己 的身形,幾乎是在下一刻便 又恢復了攻擊。
這個人很難纏,似乎擅長消耗戰,並在對手恍惚或虛弱的一瞬間爆發直取其姓命,動作乾脆很辣,必須要 速戰速決。
長刀抵在了他的盔甲上,極為鋒利,瞬間壓了進去,卻在真正碰到他皮膚的那一瞬間收回。
原本波動的位置如 一灘死水一般了無生 氣。
蝙蝠俠不敢放鬆警惕,靜待著祂的下一步動作,手中又握住了幾枚蝙蝠鏢。
他看到在他身前的牆上,緩緩出現了一行字。
用血液來寫字的人似乎是知道他不會打斷祂,寫得 很認真,一點也不介意暴露自 己 的位置。
蝙蝠俠一點點逼近祂,直到祂退無可退,並抬眼看那行字。
「Bck Rabbit」
在那旁邊,還有一個隨手畫上去的,支楞起兩 只耳朵,極度可愛的小兔子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