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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汽車人們稱呼他為飛毛腿,然而他終究沒有任何屬於曾經是汽車人一員的記憶。即使對於橫炮,或者對於「飛毛腿」這稱呼他都似曾相識,但他也已不是過去的那個人。
他大概,非常的焦躁。
聽聞麗莎所說,奧蘿拉無聲的嘆了口氣,垂下眼,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顯然麗莎並非要說這事。奧蘿拉疑惑望著她扭捏侷促的模樣,卻也沒多加催促,而是等待著她將話說下去。
「雖然我知道這個時間點打擾你們不太好。」麗莎遲疑一會,這才說:「但是,妳是否知道,我哥哥詹姆斯他……的近況?」
在做出這詢問之時,麗莎顯得極為謹慎,並且斟酌用字遣詞,奧蘿拉當然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詹姆斯薩沃伊在這場屠殺當中,正是擔任著劊子手身分。
奧蘿拉思索了會,她憶起最後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正是那次穿過下水道,進入KSI準備摧毀皇后主機。確定這點,奧蘿拉才回答:「我想,他應該沒事才對。」
雖然他被人用槍柄狠揍一頓,還被制服在地。
不過這種事情,她才不會說呢。
瞧見奧蘿拉無比正色的模樣,麗莎這才放心般鬆懈下來。「芝加哥被狂派占領的時候,我就在那裡。儘管最後倖存下來,但那之後,詹姆斯就滿懷憤怒與仇恨。」停頓了下,麗莎嘆了聲:「說到底,他今天會這個樣子,也是我造成的。」
歉疚與無可奈何從麗莎的話語間流露而出,奧蘿拉垂下眼並沒有做出回應。選擇不同造就不同結局,在怪罪什麼也無濟於事。
引擎聲猛地震耳欲聾揚起,聽見這聲音,麗莎和奧蘿拉立即順著聲音望去。不遠處有個物體正快速朝此處而來,連帶在後頭捲起滿天紛飛的沙塵。
「……妳說,當這件事情結束後。」麗莎忽然間又出聲。彷佛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著奧蘿拉意見:「他們會去哪裡呢?」
遠處的那物體奔騰而來,隨著距離接近,奧蘿拉可以清楚分辨出那是一輛金色的蘭博基尼。夕陽西下,地平線上的火球像是鍍了金般閃耀,染紅周圍雲霞,渲染整個天際。蘭博基尼美麗的流線在金橘色光輝下絢爛耀眼,伴隨著行駛之時轟隆的低沉引擎聲,鼓動著耳膜,捲動著滾滾沙塵。此番景色,令人不免讓視線多為他停留一眼,流連忘返。
麗莎望著逐漸接近的蘭博基尼,又丟出一個問題。「我們,又會怎麼樣呢?」
奧蘿拉依舊沒有回答,於是話題就這樣在沉默中劃下句點。金色蘭博基尼也在剎那間一個漂亮甩尾停在她們身邊,緊接著快速分解、組裝,變形成一個幾呎高的金屬巨人。
「我告訴過妳,不要隨便告訴別人這裡的坐標,特別是我不在的時候。」才剛變形完成,金色賽柏坦人隨即嚴肅的對著麗莎說著,但這卻是換來麗莎笑意盈盈:「沒關係的啊,她是可以信任的你不是知道嗎?而且我也快悶壞了,需要找人說說話。」
奧蘿拉靜靜的看著金色賽柏坦人與麗莎之間互動,不自覺笑了笑,卻又慢慢沉澱。
這件事情結束後,他們會去哪裡呢?
他們又會怎樣呢?
「……這是個好問題。」
可惜,她並沒有答案。
※
沐浴於落日餘暉之中,宛若燃燒的晚霞隨著時間暗淡下來。奧蘿拉並沒有立即回去,她僅是坐立於那自然形成的高聳石塊上,望著遠處不發一語,直到她感覺到有道綠光出現,緊接著就有著什麼東西逐漸接近自己。
似乎早已知道是誰穿梭過環陸橋來找自己,從思緒中抽離開來,奧蘿拉連轉頭確認也沒有,直接道:「明天就要打仗的人,現在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才剛要出聲的爵士一愣,隨即笑了起來。「Well,過度緊繃反而會誤事。」他笑道,嗓音里一如往常歡快。他走到奧蘿拉所坐石塊邊,與她一同往遠處眺望。
好一會,爵士才說:「妳知道了。」
汽車人明天一早將透過環陸橋,直接進攻皇后主機所在的洛斯阿拉莫斯。
而他們並沒打算讓奧蘿拉,以及其它人,加入這次行動。
聽聞這宛若問話卻絲毫沒有任何疑問的肯定,奧蘿拉僅是身體自然且隨意的往後傾,她一手支撐著地面,輕鬆的道了句:「我想,估計最後也會是這個樣子。」
爵士對此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因為也無話可說。明白這點的奧蘿拉,倒也沒有繼續在這話題上討價還價,汽車人有汽車人的想法,而她也有她的打算,不過現在並非深究這問題的好時機。
輕拂而過的晚風緩解悶熱與煩躁,從爵士廣播中揚起的歌曲打破這世界彷佛只剩他們的靜謐。也許已經太久沒有這樣的安逸,層出不窮的問題與困難讓他們應接不暇,所以此時的安寧讓他們感受更是深刻。
「其實我曾經困惑過。」奧蘿拉卻無來由的說起話來。在這樣平靜的氣氛下,她的語氣染上一絲緬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隨著時間流逝,身邊的人逐漸消失,而我卻始終如此。」她輕呼出一口氣,說:「儘管後來會漸漸習慣,也不得已去習慣。」
「……聽妳這話的意思,似乎在後悔自己做的決定?」聞言,爵士半是開玩笑的說:「也是,若是當初妳沒選擇接受第七區的改造計劃,也許這個世界就會少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