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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這事件不僅干擾到搖滾樂的節奏,也破壞了他原本愉悅的芯情。
猩紅的光學鏡倏地閃過一絲殘暴與狠戾,加深嘴邊笑容,爵士正準備將眼前一切全數摧毀殆盡──
──但頃刻間竄出的那輛廂型車,猛地打斷他所有節奏。
爵士詫異的望著,不過比起駕駛著這輛車子的人類,更讓他注意的是從副駕駛座上,不疾不徐跳下的那女人。敵方人數大約十多位,然而她依舊處之泰然,動作利落的解決一個又一個撲上來的敵人,毫無阻礙的往前走去,然後順勢撈起那個一臉驚恐的小女孩。
「發情期到了嗎你們?還是放棄吧,你們的基因產出的下一代肯定也會畸形。」音頻接收器清楚接收到來自那女人的聲音,既猖狂又諷刺的說著:「Seriously?連個小女孩也要出手?蘿莉控嗎你們?」
一點也不艱難的,瞬間就明白這女人話中的意思,爵士看著那氣焰高漲的女人,富饒趣味的觀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事。
這個女人身手矯健,自信的笑容高高揚起,一舉一動率性且隨心所欲,渾然未將眼前敵人放在眼底,哪怕對方皆是高大強壯的成年男子。
直到對方明白近戰相搏無法嘗到甜頭,而使用了遠程的武器──槍械。
這讓她開始節節敗退。
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激活手上的武器,並且毫無的對著前方開火。
悽厲的慘叫聲是最美妙的配樂,收回武器,搖滾樂宣示著狂歡的開始,他慢慢邁出腳步,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下,緩慢揚起嘴角。
看樣子,他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無視於周圍的哀嚎,爵士緩慢走到已經無法動彈的那個女人身邊,瞧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抬起腳踢弄了下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從趴姿變成仰躺。
她雙眼緊閉,嘴唇因為剛剛的撞擊給擦破而滲出血液。腰間也有道受傷的痕跡,鮮血染紅周圍的衣物。
鮮血彷若興奮劑,讓汽車人同樣鮮紅如血的光學鏡驀地閃過殺戮之意,機體內的每根線路彷佛都在叫囂著將一切破壞殆盡。光學鏡的光芒驟然暗了數度,爵士嘴邊的笑容更加陰冷殘酷,好一會他才慢慢轉開視線,看向這個女人的臉孔。
不明原因的,當視覺系統將這女人的臉孔保存下來的那剎那,他猛地感到自己賴以生存的核心──餘燼,劇烈一顫。
像是與什麼共鳴般,CPU駭然顫慄。
認知到這點,爵士他面無表情的凝視著這個失去意識的人類,原本掛在嘴邊的笑意已蕩然無存,剩下的滿是矛盾。
他認識她,卻也不認識她。
「……這可有趣了。」
揚了揚嘴角,爵士慢慢俯下身,湊近這個陌生的女人──
※
山姆看見那女人從被撞開的副駕駛座摔出去,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拉住對方,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從一旁撞上來的車輛強迫這輛廂型車改變行駛方向,山姆快速的轉動方向盤,勉為其難的才沒有讓車體整個翻覆。
他想回過頭去拉起那個倒現在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天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時候他就應該加速逃逸,然後找個地方把這幾個人隨便丟包才是!
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山姆也懶得去思考這些問題,他伸手握住變速杆,轉動方向盤,但卻被坐在後方的人給探過身來制止。
「幹什麼!」山姆表情不是很好的瞪著按住方向盤,不讓他轉動的人──那是一名男孩,此時他一臉認真的對著他道:「憑我們救不了她。」
這話讓山姆愣了下,隨即眼眸一暗。一邊持續往前行駛,他一邊冷笑道:「那個女人可是為了你們才會落到這地步。」
「我知道。」男孩點點頭,表情依舊正色回應:「但是憑我們的能力沒辦法救下她──有比那些人類更難纏的傢伙在那裡。」
「你到底再說些什──」山姆不耐煩的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男孩的力氣大得異於常人。使勁了一會後發現徒勞無功,山姆青著臉望著這個男孩。
「弗蘭茲*1。」坐在后座的艾米莉亞也感覺到不對勁,她看著這名男孩──這孩子也是他們剛剛才發現到的,原本以為只是與父母走散的孩子,但此時他的舉止讓艾米莉亞有些詫異。「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去找救援,強而有力的救援。」弗蘭茲冷靜回應:「但得離開這個信號被屏蔽的地方……請相信我。」
山姆轉過頭看著這名叫做弗蘭茲的男孩,再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擠在后座的那幾個人,瞧見到他們也有同樣的疑惑和猶豫,最後不得已,也只好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你說的能夠去找救援什麼的,最好是真的。」山姆從後照鏡看了後頭的情況,表情非常難看的又說了句:「也最好快一點。」
艾米莉亞心事重重,在一旁的安娜一邊扶著徳維特,一邊也出聲問:「艾米,
我剛剛聽見妳叫她「奧菲莉亞」……可是奧菲不是已經……?」
「我知道。」艾米莉垂眸,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奧菲早已經死了。」
抬頭,她迎向安娜困惑的目光,半晌,才又把話說下去:「但,不會錯的,那張臉,那個模樣……的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