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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發現到這點的,是順著爵士目光看去的救護車,見此救護車也只是從發聲器中溢出一聲嘆氣,接著抬手拍了拍爵士的肩膀,拿走爵士手中的能量液,什麼話也沒說就逕自離開。
爵士抽了抽眼角線路,看著毫不客氣的拿走他手中能量液的救護車,再看向正在扮演「憂鬱青年」的橫炮,無奈之餘,同樣也從發聲器中發出一聲嘆氣,接著便抬腳走過去。
「不一起來湊個熱鬧嗎,炮仔?」爵士對著橫炮出聲道,而聽見他的聲音,橫炮也只是抬頭瞥了他一眼,接著隨口回了一句:「我沒興趣。」
「這樣啊。」儘管被澆了一盆冷水,但爵士也沒在意,依舊嘴角揚著笑說:「那你應該不會不賞臉,跟我這個老朋友喝一杯吧?」邊說,爵士邊揚了揚手中的能量液,並湊向前給橫炮。
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能量液,橫炮倒也沒有拒絕。抬手接過後,橫炮沉默了半晌,便突然出聲說了句:「……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
「……」一下子就明白到橫炮話里的意思,爵士沉默下來。
「這千百萬年來我們已經失去無數個同伴,無數個同胞在我們面前倒下,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將他們的火種踏熄,甚至來到這個星球之後,連擎天柱老大也幾乎失去。」橫炮光學鏡縮了縮,嗓音低沉且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抖聲,繼續說下去:「儘管老大這次幸運的能夠重新復甦過來,但下一次呢?下一次得要換誰犧牲?你?還是我?還是其它汽車人?」
「──我們,還得繼續失去什麼?」
※
橫炮現在很迷茫。
爵士聽完他的話後,快速得出這結論。
儘管橫炮逐漸改變,現在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殺氣騰騰,CPU中僅剩下復仇的程序在運作,一雙光學鏡中看不進其它事情,但從南美的事件之後,橫炮的確一點一滴在改變。
可是,他現在很迷茫。
擎天柱的歸來的確讓人為之振奮,而他們也確實完美的擊退霸天虎,但,爵士猜測,擎天柱殞落的當下,加上之後天火為了大局所做出的壯烈犧牲……種種關聯在一起的事件,似乎再次觸動到橫炮某一部分。
他們還得繼續失去什麼?
他們還能繼續失去什麼?
但,作為回應的是,爵士一如往常的笑聲。他逕自笑了起來,聽見這笑聲,橫炮立即感覺到從CPU猛地竄升起的熊熊怒火。
黑著臉他轉過頭看向毫不客氣大笑著的爵士,正要發火時,爵士卻搶先一步開口:「首先,真芯建議你炮仔,這種文藝憂鬱青年的風格一點也不適合你……這簡直比讓我看見虎子們集體跳Samba還要毀三觀啊。」
「……」
橫炮下意識搜索了下「Samba*1」是什麼玩意,而等他理解了爵士的意思後,在想像了一下「虎子們集體跳Samba」的畫面,機體不免抖了抖……而這讓橫炮更是憤怒!
他渣的爵士竟然用這種東西跟他做比較!
已經完全可以感受到橫炮身上的怒氣彷佛在他身後化為熊熊燃燒的火焰,爵士這才收斂了下笑意。光學鏡里的光度調暗了數度,在橫炮正準備彈出自己的武器,朝著自己一刀就削過來時,爵士猛地說了句:「你在恐懼些什麼?」
這話成功讓橫炮再次一愣,頓時停止住所有動作,但隨即就像被踩住了痛腳一般,他表情猙獰,下意識就要反駁這句話。
然而爵士沒有給他機會。他歡快的語氣此時染上了一絲正色,爵士繼續說下去:「炮仔,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加入博派陣營?」
橫炮又是一怔,接著立即沒好氣的回答:「這是什麼蠢問題?當然是為了替我的兄弟還有同胞們報仇,同時也對抗霸天虎那群爐渣不讓他們想要統治與奴役全世界的計謀得逞──」
橫炮沒有再說下去。
光學鏡縮了縮,藍光猛地加強數個百分比,橫炮沉默了一會,突然低聲的說了句:「……我明白了。」
他在迷茫什麼?
他加入汽車人,一開始也許是為了替自己那些枉死的同胞們復仇,但後來更大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想要自由,所以他竭盡全力的抵抗霸天虎殘暴的奴役與入侵。
因為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所以他加入汽車人,並與他們共同抗敵。
為了這個,他可以隻身一人毫不猶豫的闖進包圍圈。他可以不顧自己遍體鱗傷,生命垂危,也要奮勇迎敵。他甚至可以以一擋十,只為了護他同伴周全。
為了這個原因,哪怕他將會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
明明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想通的事情,他橫炮卻為此感到悶悶不樂。想到此,橫炮不免更佩服在自己身邊的【刪除線】矮子【刪除線】爵士──他能夠成為擎天柱首領的左右手,成為汽車人的副官,特別行動指揮官,果然是有他的原因。
他是如此睿智、幽默、豁達大度,卻不失精明、謀略、沉穩。在一些必要時刻,或是危難之時,爵士總能成為改變現況的重要人物。
鐵皮說得對,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橫炮轉過頭,看著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的爵士,半晌似是感嘆的說:「……你總能那麼樂觀,爵士,哪怕遇上更大的逆境,你也彷佛永遠都笑得出來似的。」
「地球上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Lose anything but smile.*2。」爵士嘴邊的笑意更深,他說:「所以,收起你的惆悵和那與你自身不符的氣質,好好享受手中的能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