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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靠著你的墓碑邊說邊哭,你以前最喜歡的那雙淡灰色眼眸如今也失了光華。你就坐在墓碑上,撐著石板聽他說,直到他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你才終於得了清淨。
德拉科幾乎每天都會哭,他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自己蜷成一團,你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你突然覺得心口像是空了一塊,看著他的背影,你認為他現在需要一個擁抱。也許擁抱可以讓他好受一些。
於是你躺到他的身旁,抱住了他。
「斯帕卡……我好冷……」他是這麼說的。
你這才意識到,幽靈是冰冷的。當初在霍格沃茨念書時,學校里的幽靈從身旁飄過都會寒意刺骨,更不要說你現在這麼近地抱著他了。你迅速遠離,重新回到你每天都坐的那個窗欞上,撐著腦袋看他哭。
他突然看向你,瘋瘋癲癲地念叨了一堆。你一瞬間以為他看到你了,有些慌亂地連忙跳下窗子躲到衣櫃邊,卻發現他只是在看著窗外的月亮,而非在看你。不知為何,你居然有點失落,這是你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情緒的波動。
他突然跳下床,翻箱倒櫃地找東西。你好奇地扒著腦袋看他,卻發現他捧出了一根竹笛和六枚泡泡糖。
你記得這些東西,這是你曾經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尤其是那個泡泡糖,可是費了你不少心思。你本以為他在吃下泡泡糖後會開心起來,卻沒想到泡泡破碎的那個瞬間,他開始痛哭流涕。你不明白,那裡面的味道是你的味道,他為什麼聞到後會難過成現在這樣。不過他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你坐在窗邊守著他,看他每天沉浸在這些粉色的泡泡里。他一邊哭一邊吃這些泡泡糖,尤其是現在,最後一顆泡泡糖吃下去後,他哭得更凶了。這些泡泡不僅沒有給他帶來快樂,反而讓他更加痛苦,這是不對的。不想看他哭的你決定幫他一把,於是便用魂力打開了窗戶。
風帶走了泡泡,也帶走了你的氣味。
但你好像做錯了,德拉科瘋了一樣地怒吼,大罵梅林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不能理解,你覺得他很奇怪,這些泡泡沒有讓他感到快樂不是嗎?那為什麼還要留著它們呢?
他暈過去了。你無措地飄在他的身旁,看著地上這個面色蒼白的男孩,心口突然抽疼起來。同心咒的力量越來越弱,你蹲在他的身旁,描摹著他的樣貌。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看著德拉科一直走不出那片黑暗,無法接受你已經死亡的事實,你突然不想再跟隨主體靈魂,不想再接受虛空之境的召喚,你想一直像現在這樣陪著他,至少陪他走出這段悲痛,進入新的人生階段。
你打算去虛空之境裡,見一見自己的主體靈魂。
已經是魂體狀態的你可以隨時進出虛空之境,曾經無法跨越的鴻溝在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輕鬆容易。
虛空之境裡,是一棵茁壯的銀白色柳樹和被黑紅鎖鏈鎖住的你。你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般,雙臂展開,身體懸空。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你只是被那些熟悉的鐐銬鎖鏈固定在架子上的。
主體的你,抬頭看著已經半透明、仿佛狂風中隨時要熄滅的燭光似的你,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和我融合?」
「我也不知道。」你搖搖頭,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願意被世界樹束縛?它在吸食你啊。」
「脫離□□的靈魂會被虛空之境吸引,這是刻在法則里的,不是靈魂自己可控的。」奧斯勒搖晃著柳枝開口說道。
這時你才發現,在她的旁邊,有一棵已經枯死的小榆樹苗,那是曾經的埃爾姆。「你終於殺了她。」你看向奧斯勒。
「不是我,是你。」奧斯勒說道,「你的選擇,成就了現在這幅光景。」
你看向自己的主體靈魂,她已經虛弱的不像樣子。這個瞬間,你突然想逃離世界樹的掌控。
「你在想如何離開這裡嗎?」奧斯勒笑吟吟地說道,「別想了,你走不掉的。你之前逆天而為,故意給自己下鎖魂陣,我們已經容忍你很久了。現如今,你的□□已死,你沒有去處。乖乖回來,才是王道。」
「我不要。」你慢慢後退,此時德拉科的同心咒在死命地牽扯著你,他那邊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同心咒的指引下,你迅速趕回德拉科的身旁。此時的他正狼狽地蜷縮在灌木叢里,纖細修長的手指摳進泥土,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你想去叫人來幫他,卻是繞著莊園飛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當你飛上二樓時,看到了會客大廳里的馬爾福夫婦和格林格拉斯父女。
他們終究還是要在一起的。
你回到灌木叢,德拉科卻已經離開了那裡。你看著地上被他折騰出的雜亂模樣,又回身看向金碧輝煌的莊園城堡,自言自語道:「我好像應該嫉妒,可……」你有些迷茫地垂下頭,試圖感受些情緒出來,可是做不到,沒有,什麼都沒有。
你重新回到虛空之境,想找主體靈魂聊聊天,卻被她一眼看穿你的想法。不過也對,你們本就是一體的。
「你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繼續執著下去,那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呢?」主體靈魂問道。
「同心咒拉著我,我走不了。」你眼神飄忽地搪塞道。
「你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鎖鏈下的你疲憊地說道,「只要你自行解散,化作靈魂之光,就可以擺脫同心咒的束縛。回來吧,和我融合。我現在已經要支撐不住了,你那裡有再生靈魂的部分,沒有你的我,已經徹底殘缺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