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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但從他的反應上來看,我的確對他道謝了。
是斯帕卡……她一直都很有禮貌,會在接受到任何幫助後,真誠地對別人道謝。我已經潛移默化地養成了這種習慣。但現在看來,這種習慣好像……還不賴?
「行了,不就是謝謝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殺了你。」我對多比擺擺手,他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還用那髒兮兮的衣服擦臉。
噫……噁心。
「你回去吧。」我及時下了逐客令,他還是趕緊走吧,一會兒萬一不小心用那髒手碰了斯帕卡怎麼辦。
搬到病房後,我的世界安靜了許多,照顧斯帕卡和準備考試兩者之間的時間分配也變得更容易了些。
自從我把自己關起來,就很少再見到利亞了。但她還是會跟著達芙妮西奧多他們一起來探望斯帕卡。而我的注意力,也總是不自主地往利亞身上放。
我十分懊惱這種無意識行為,於是便刻意加深了對利亞的惡意。只要她和我說話,我幾乎都是用吼來回答的她。她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每次都被我嚇得不敢大聲說話,委委屈屈的低著頭,好像我怎麼欺負了她似的。
斯帕卡從上次預言之後,就再次恢復了平靜。我每天都希望她能有點變化,但每天都希望破滅。
直到——利亞來看望我的這一天。
她也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對她的態度這麼差?利亞還是那個溫柔賢惠的大家小姐,可我真的不想和她說話。我一看到她就能回想起斯帕卡那天預言時,臉上那無法言說的委屈表情;就能想到斯帕卡小時候因為推開我情緒波動過大而大病一場的事;就能想到哪怕斯帕卡已經把我的名字刻在了她的腦海中,她也隱忍到只有在醉酒的時候才會吐露真心。
我的女朋友已經很苦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們啊……
可我又沒辦法說她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和小時候一樣罷了。我如果直接陳述事實,萬一她現在還沒有產生那種感情,倒顯得我神經敏感了。
利亞端著剛剛洗乾淨的水果盤放在桌上,我盯著上面那些晶瑩的水珠正犯愁,餘光便發現利亞坐到了斯帕卡的身邊。
她要做什麼!?
我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地大聲吼道:「不許碰她!」
利亞又被我嚇到了,這是她被嚇的最狠的一次。嘖……從小學的紳士禮儀告訴我我現在應該去安撫她。但……
「嗡……」
利亞再次被床上躺著的斯帕卡嚇到,她尖叫著躲到門口,我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問題了,管她有沒有被嚇到!我的斯帕卡……終於有反應了!!
她的身上向外迸發著一圈圈金色的紋路,那些符號和當初在文家密室里看到的東西有些類似。斯帕卡的臉色突然紅潤了起來,我覺得,她終於要回來了。
我站在她的病床邊輕聲叫她,可當這些金色符號褪去之後,她卻依舊沒有醒來。我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碎裂,就像那些散掉的金色符文一樣,消逝得無影無蹤……
梅林,你就非要和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是吧……給我希望,然後再殘忍地將它擊碎……一次又一次……
我好像撐不下去了,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眩暈攀上我的神經,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那些光斑和黑色圓圈交織在一起,而黑色的東西,卻像是分裂的細胞般,快速將我的視線吞沒。炫目的光斑越來越少,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Draco……」
我都出現幻聽了嗎……就在我緊閉雙眼自嘲時,冰涼柔軟的觸感在我的指尖迸開。
我記不清當時的心情了,許是太過痛苦,大腦選擇性遺忘了那段記憶。我只記得,那天,她回來了。
自從斯帕卡醒來,我的視線里就再沒出現過利亞的身影。我以為是她知趣地默默退出了我的目力範圍。後來,斯帕卡偶然同我說利亞笑得好可愛,我才終於明白,那不是利亞的錯。是我當初太過緊張斯帕卡的預言,總想著只要離利亞遠點,馬爾福和格林格拉斯就不會成為親家,卻不曾想這樣的刻意讓我不自主地提高了對利亞的關注。
剛剛復甦的她身體弱得像張糯米紙,我甚至不敢用力扶她。這次應該和上次的情況一樣,她需要獨角獸的幫助。
我火急火燎地衝進禁林,打算找一頭獨角獸來幫忙。
白天的禁林深處並不像夜晚那般恐怖,很多危險的神奇動物並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出來活動。我回想著四年級神奇動物保護課上學的獨角獸知識,按照那裡面說的一點點搜尋著它在林中留下的痕跡。
梅林好像開始眷顧我們了,這也許就是觸底反彈吧……我的運氣非常好,剛走了沒多深就遇見了正在小憩的剛成年的小獨角獸。
教授講過,獨角獸不喜歡男性靠近,他們不會逃跑,反而會發起攻擊來自保。
我屏住呼吸,儘可能輕地向它走去。禁林里全是枯葉干枝,縱使我再小心謹慎,也不可避免地踩出些細小的動靜來。獨角獸的聽力向來敏銳,它那雙潔白的耳朵前後抖了抖,突然仰起脖子看向我。
我握緊手中的魔杖,連忙向它發射鎖腿咒。它敏銳地躲開,隨後揚起前蹄對著長空嘶鳴。它的動作快如閃電,我還沒來得及施展第二道咒語就被它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