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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本來是來帶你去對角巷購置入學必需品的,結果老遠就感受到了你周身散發出的詭異低氣壓,她試探性地開口道:「溪?你準備好了嗎?」。正苦著臉的你聞聲抬頭,飛快地收斂全部情緒,縱使內心還在萬馬奔騰,卻依舊很有職業操守地在臉上扯出一個面對甲方所用的標準微笑:「我好啦,我們走吧~嘻嘻。」張秋縮縮脖子,不禁打了個冷戰,心想:文溪分明在笑,我為什麼卻覺得有點滲人……
你收拾好心情,極度無奈地吁出口氣,自言自語道:「之後的計劃現在還完全無法制定,已知信息少得可憐。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目前來看,活命應該不成問題。」
「你說什麼?」張秋邊翻找著飛路粉邊問你。
「沒。」你很輕地簡短應了一聲,抬眼便對上張秋亮晶晶的大眼睛,你稍顯侷促地移開目光。果然身體變小,連行為都跟著一起變得幼稚了,情緒居然差點沒藏住。你懊惱地想著,但還沒等你自我批評完,就被塞了滿手的飛路粉。「溪,走吧。」說罷張秋便消失在一團刺眼的綠色火焰中。「額……都不教一下的喔……」你一邊吐槽一邊踩到壁爐里,仰頭估量壁爐的頂高,思考著自己可能三年之後就得彎著腰進來這種沒什麼太大意義的問題,便有樣學樣地撒下飛路粉,「對角巷!」
一陣天翻地覆後,你已然抵達巫師界的著名商街——對角巷。已經整理好儀表的張秋正坐在一旁喝著果汁等你,即使方法是掌握的,但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飛路粉,難免沾上一頭一臉的爐灰和粉塵。
張秋看著你突然笑出聲,伸手捏捏你的臉,笑道:「看看,這是誰家的小花貓?用了這麼多次飛路粉,怎麼還這麼狼狽。」她說罷便在你身上熟練地施展清理一新,順便用魔法幫你捋順雜亂的頭髮。已經不想理會自己是魂穿的詭異「事實」以及這具身體在你來之前都做過什麼這種問題,快速抓住另一個關鍵點,「校外未成年巫師不是不允許使用魔法的嗎?那些蹤絲……」你撲撲胳膊肘上的牆灰,問出心中的疑惑。張秋大概是覺得你臉上的肉手感好吧,又一次捏了捏,回答道:「溪知道的還挺多的嘛,功課做的不錯~不過這裡是對角巷,雖然校外的確不可以使用魔法,但是對角巷和通往學校的特快這兩個地方除外哦~」
你輕輕地哦了一聲,從書包里翻出那張購物清單。早就對魔杖心心念念蠢蠢欲動的你,率先提出要前往奧利凡德魔杖店挑選屬於自己的專屬魔杖。袍子和書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魔杖!
回想起小時候為了讓爸爸媽媽給自己買一根德拉科的魔杖而軟磨硬泡大半天,然後有事沒事就拿著魔杖像模像樣地揮來揮去,還念不清個咒語。甚至吃著飯都會舉起一根筷子來回揮舞,不過這種愚蠢的飯桌行為在收穫爸爸一記眼刀和媽媽的一記爆栗之後,就再沒幹過。現在想想那場面,簡直是,憨極了……
雖然現在的你已經能夠隨心而動地施展無杖魔法,確切來說應該是五行仙術。但這並不能影響和阻礙你奔向兒時日思夜想的魔杖店,官網測試魔杖什麼的,都是算法代碼做的,而這裡,這才是真的!張秋雖然理解你終於能夠擁有屬於自己魔杖的激動心情,但她作為一個聰慧且理智的拉文克勞,卻也著實看不明白你從醒來就一直安安靜靜鬱鬱寡歡的,現在突然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到底是從何而來。
本想一路狂奔的你剛出破釜酒吧便一頭扎進人山人海里,周圍都是高大的成年巫師,不得不說,英國人體型真的比東方人要高的多,身後是張秋伸來的手,結果還沒抓住你的衣角,你便被人流裹挾著踉蹌地向地面摔去。「溪!」張秋急切地呼喊著你。而此時你的心中也警鈴大作,這要是摔下去,不發生踩踏事件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你可不想穿越第一天就被亂腳踩死,這也過於悽慘了點不是嗎?
你正試圖在扭曲的姿勢中找到一個最佳的落地點,爭取能在手觸及地面的瞬間讓自己找到支點重新站起來。但想像中的下落並沒有如期而至,一隻小小的手緊緊地箍住你那同樣細小的胳膊,你感受到胳膊上的手頓了一下後,一個用力便幫你找回重心。
你眼中還留存著對踩踏這件事的恐懼,半張著嘴順著這隻蒼白的手對上一雙灰色的眸子。擁有和手同樣蒼白的臉的金髮男孩看著你皺皺眉,道:「東方人?」他的鼻子微不可查地緊了緊,嘴角向下的弧度稍大了些,隨即果斷地將手鬆開,留下一句,「長眼睛要學會看路。」的欠揍言論後便揚長而去。
「什麼人嘛,幫了人還不留好話……」你咕噥著看到張秋從人縫中費力地擠到你身邊,抓著你的肩膀前後仔細查看,便緊緊拉住你的手道:「這裡人多,要注意安全。」之後的一路上,張秋再也沒有鬆開過你的手,你們一路無言。而你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能無障礙聽懂英語了!?而且我還能自動用英語交流了!?我的老天爺嘞,你放我回去啊!我要趁著現在回去把雅思,托福,專四,專八都給他考咯!!!心中咆哮著十萬個可惜的你在進入魔杖店的瞬間又恢復到先前激動的狀態。
四下無人的魔杖店從地面到房頂,堆滿魔杖,電影誠不欺你,但真實地進入到魔杖店還是狠狠地震撼了一把。門上掛的風鈴還在叮噹作響,未等張秋開口,奧利凡德先生便從一旁的過道中走出來。「哦,我記得你,張家的小姐。你是一個十分聰慧的孩子,我記得你的魔杖,那是橡木的,十五又五分之二,杖芯是獨角獸的毛。」張秋溫和地微笑並點頭,此時奧利凡德先生才轉過頭盯著你,半晌沒有說話。就在你想著如何打破這令人難堪的冷場氛圍時,他緩慢地開口道:「東方文家的繼承人嗎?」你瞬間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奧利凡德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出點什麼,但不幸的是,你什麼也沒有捕捉到。他沒有多說,只是轉過身走入長長的廊道,嘴裡重複碎碎念著:「讓我看看你適合哪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