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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來,僅僅在下落的這幾秒間想了這麼多未免奇怪。幸好墜落很快就會結束。
確實該結束了。蜘蛛俠的手腕翻轉過來,不知從何處發射出一條白色的蛛絲樣繩索,朝她的腰肢襲來,但是已經太晚了,就算蛛絲扯住了羅茜的腰,她的脊柱也會因為慣性而折斷。
所以羅茜輕飄飄地翻身躲開那條蛛絲,讓自己在半空中慢下來,最終懸停在地面上四英寸高的地方,蜘蛛俠用另一隻手發射出蛛絲將自己倒掛在她面前。
「你剛剛是不是叫了我名字,蜘蛛男孩?」
「是蜘蛛俠。我已經快成年了。」他強調著毫無意義的事情。
「以及我真的不記得我有告訴過你名字,除非你是住在401號室的那個小朋友。你是住在401號室的那個小朋友嗎,彼得?」
他沉默下來,而羅茜上下打量著他倒掛著的這幅樣子。「嗯。確實有點像蜘蛛。」她想起那隻吃掉甲蟲的白額高腳蛛,「你吃甲蟲嗎,蜘蛛男孩?」「沒人會吃甲蟲。」他爭辯道,仿佛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最後一次更正法官嘴裡說出的無關緊要的細節。
「真正的蜘蛛就會吃甲蟲,那證明你不是真正的蜘蛛。讓我猜猜,肯定是和基因有關的事情給了你飛檐走壁的能力,」她說,「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會飛呢。」
「這招挺酷的,下次有機會教我。」蜘蛛俠故作輕鬆地說,「從什麼時候起發現自己會飛的?變種人,對嗎?」
「不不不,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你在我這已經不算是個秘密了,彼得。」羅茜輕柔地彈了彈他的額頭,「當個好男孩,九點前睡覺。」說完,她旋身飛上四層,鑽進自己的房間,順手又拉上了窗簾。
那晚之後,羅茜有好幾天都沒有碰到任何她認識的人。當她說認識的人,那指的是包括彼得在內的所有地球人。沒有復仇者聯盟的人來找她,彼得每天都躲著她出門,晚上回家的時候才會在她窗口前逗留一會兒,沒有人來認領這件舊夾克,估計是不在乎它的命運了。除了地球人,就連普羅米修斯也毫無音信,也許是因為她將那個電話拆成了一個會發綠光的小象,根本就接不到電話。
她開始認真地考慮給自己買一個手機之前,一道突然出現在皇后區的彩虹橋打破了她的無聊。
「羅茜!你在家嗎?」
沒日沒夜地在家裡看了兩天電視之後,她聽到樓下有一個熟悉的爽朗聲音大聲呼喚她的名字。說實話,她覺著曼哈頓都能聽到這聲呼喚,能發出這樣呼喚的也只有一個人。
「托爾?」她從自己的窗戶探出頭去,樓下果然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金髮神明,完全沒有注意到來來往往的路人已經開始拍照和圍觀。他爽朗地大笑著張開雙臂,「下來!我帶你去阿斯加德!」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意識到哪怕你小聲說我也能聽到對吧?」
外面圍著那麼一大群人,她不可能像幾天前的晚上那樣跳下樓去。事實上,僅僅有托爾站在她樓下就足夠人們熱議她的身份了。這簡直違反了每一項緊急避險原則規定。她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去他的吧,反正都已經違反了最重要的一項了。破窗效應,羅瑟琳,破窗效應。一旦打破第一扇窗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從窗口鑽出來,穿著那條她最喜歡的鵝黃色裙子,在人們的驚呼中跳了下去,撲進阿斯加德人的懷裡。下一刻,彩虹橋從天而降。
「羅瑟琳,調皮搗蛋的小鬼。」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是雙手執劍的海姆達爾默默笑著,「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噢,別那樣說,海姆達爾。就是我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刻。守了那樣一個世紀的門,無聊得很吧?」羅茜仰視站在中間的海姆達爾,在他說出自己總是說出的話之前搶先說道,「知道了,知道了,責任高於一切。致以我崇高的敬意,海姆達爾。」
頂著身後高大的守門人無奈的眼神,羅茜和托爾大笑著往裡走去。
阿斯加德最為輝煌宏大的宮殿完全由金色的不知名金屬構成,紫羅蘭色和亮黃色的高大燈盞哪怕在白晝也亮著,使宮殿內鑲嵌的大量完整的鑽石閃爍著目眩的光芒,那奇景只有它自己才能與之媲美,人類的願望與夢想皆不能及。
眾神之父奧丁在這座宮殿裡接見了她,而神後弗麗嘉站在一旁,雖然見到她也溫暖地擁抱了她,卻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在環顧四周一圈之後,她終於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洛基人呢?」她對托爾悄悄話。
「呃……」他為難地撓了撓頭,「他被關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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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棋局
她跟著一個大塊頭金髮硬漢走下阿斯加德的地牢。
「探望」,她禮貌地和這個守地牢的硬漢請求進入的時候用的是這個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高差的原因,他冷漠地用眼白看她的時候,羅茜總有一種他下一刻就要用大拇指敲碎任何來訪者的腦袋的感覺。
說不定呢,誰知道這樣一個冷漠的硬漢腦袋裡在想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想一籃子小貓小狗,或者在思忖等下該吃些什麼。
但總有一種人是你看他一眼就大概能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什麼的。
這種人一般有一種特質,比如一頭梳理得很整齊的黑髮,比如一對深綠色的貓眼,比如一對薄薄的唇和尖銳的唇峰,你得花上大力氣才能在他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要想看到悲傷就更難了。他們心裡想的東西總是和某種邪惡和毀滅世界的計劃掛上鉤,如果不是毀滅世界,就是在打算著如何剪掉你的一頭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