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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的思緒發散。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醫院的時候,問話的警察已經回去了。
臨走前,久保田奈緒子好奇地問了一下江戶川柯南的情況,明明他們是一起來的,卻沒有帶著人一起離開。
放在兩個正式的警察身邊,這行為明顯不合常理。
那可是一個小學生啊!
對此,高木警官拿出手機,習以為常地跟人解釋道:「柯南剛才已經發簡訊跟我說了,阿笠博士會晚點過來這裡接他,讓我們辦完事情先走。」
旁邊的佐藤警官聽到這個解釋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所以你就這麼留下他走了?
久保田奈緒子聽得瞠目結舌:你是正規的警察哎!為什麼要聽一個小孩子的安排?就算對方之後會有人接,也不應該放任他一個人吧?
好歹等人來了再走啊。
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擔憂,高木警官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好了,柯南到家之後會給我打電話的。你要是擔心的話,之後我也可以給你打個電話。」他對柯南是很信任的。
要知道柯南、阿笠博士這幾個人跟他的關係好到可以令人瞠目結舌,尤其是柯南平日裡展現出來的、驚人的專業素養,對他們工作的幫助,經常讓人忽視他小孩子的身份。高木警官也習慣了把他當做大人看待,一點不覺得這安排有什麼不對。
「……好的。」久保田奈緒子知道自己不能跟他們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了,對方關注點跟自己不同,也沒有相同的觀點拓展,只能卡在這裡就此掀過。表面上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只有藏在被子下的手,凌亂不安地抓了抓床單。
直到兩人都離開了,病房裡重新恢復清靜的狀態,久保田奈緒子都僵持著身體,沒有鬆開抓著床單的手,不安的感覺始終在她心底環繞。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天花板的白熾燈照下陰影,這是一個寂靜的環境,只有周而復始的聲音與光線。
久保田奈緒子看得久了,覺得自己眼前也出現了亮一片暗一片的光影,不太真實的樣子。
秒針再次略過最高的頂點,耳廓接收到不一樣的聲音,屬於固體金屬之間轉動、碰撞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吱呀一聲,病房的門從外面被人打開。
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久保田奈緒子倏而鬆了口氣,一個人的倔強堅持終於可以結束,能夠讓她依偎的存在回來了。心底的情緒也被一點點撫平,終於可以不用那麼難受。
「怎麼了?」琴酒走進房間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不對,哪怕手裡還拎著不少東西,也第一時間趕到了女朋友身邊。
久保田奈緒子對外有一層保護殼,將她內心的想法藏起。可能是因為雙親的突然去世,她惶惶不安在心房構建了一層屏障,除非遇到自己熟悉的人,不然總是有一副偽裝的面孔。
所以一般人看到她表現的時候,是不知道她內心的情緒的。只會覺得這人淡定自若,非常擁有大氣的風範。
即使像佐佐木葵這樣親近的,也得久保田奈緒子泄露出痕跡,才能察覺到她的心情。
唯有琴酒,什麼多餘的都不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能明白她的感受。
「不太開心。」久保田奈緒子垂下眼眸悶聲說,想伸手去觸碰他。可是對著門的是她受傷的左手。
她剛剛嘗試抬起一點,就被琴酒小心地按了下去,水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在了地上,他撈起她另外一隻健康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心裡,給予她溫暖。
「別擔心,我在。」琴酒說。
抱著水果站在門口的江戶川柯南,就這麼看著他的情緒融化。如果說之前對著自己的時候是一座陰冷的冰山;那麼現在遇到他真愛的人,就融化成了一汪溶溶的春水。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
江戶川柯南頭一次感覺自己的存在是這樣的多餘。
原先他是沒有意識到的,不過看到阿陣先生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嗖的一下衝上去,便知道久保田奈緒子的情況不太好。想想她上午遭遇的事情,可能是心理上沒有調節過來。
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安排專業的心理醫生過來調解,不過久保田奈緒子一直在沉睡,現在時間又很晚了,才沒有相關的人士過來。
眼下阿陣先生也是在安撫她。
原本江戶川柯南是打算在這時候多發揮一下的,藉助此次共患難的機會,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好利於之後的探索搜查工作。但是久保田奈緒子的情況不佳,騰不出多的心思來,阿陣先生又不止一次言明了不喜歡他……
他繼續待在這裡,不是礙人眼球就是礙人眼球!
與其在本就一般的關係上猛踩一腳不好的油門,不如適可而止以退為進,把這裡的空間讓給兩人。
所以江戶川柯南躡手躡腳地將水果放到了房間裡的桌子上,朝他們的背影鞠了一躬,非常有禮貌地說道:「阿笠博士的車子到醫院門口了,我有事情要先走了,拜拜。」他用極快的語速說完這句話,然後用能夠與之相媲美的速度離開了這個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
世界清靜了。
琴酒餘光里注意到這小孩的動靜,為他難得的識趣打了好評。算他還有點眼力見,沒有在這時候繼續叨擾,不然就算自己用著「黑澤陣」的身份,也難免會有做出「琴酒」事情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