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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妨心情大好, 大手一揮朗聲道:「回官衙。」
官衙里燈火通明, 從衙門口到內堂, 所到之處都有人匆忙走動。
蹲坐在內堂門口的雷振祖聽到密集腳步聲就是一驚,抬頭一看臉上頓時露出個笑容。
「大人, 您終於回來了。」
不過一夜沒睡, 白胖的雷振祖整個人就像是被吸去了大半精力,整張臉皺皺巴巴地瞧著很是滄桑。
寧妨跨過門檻, 笑著拍拍他的肩道:「你這是丟了魂?」
「下官是擔憂大人的傷勢。」雷振祖跟在寧妨身後,一起進入那間被他視為魔窟的後堂。
「本官傷勢無大礙, 反倒是你瞧著不太好。」寧妨調侃,目光帶過他依然破爛的官袍繼續搖頭笑道:「雷參政還是先回府換件衣裳為好。」
雷振祖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也知自己眼下很是邋遢, 站定後便先行拱手告退回府去了。
堂中亮如白晝, 先行回來的寧於墨四兄弟以及羅方毅等都候在兩側。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目送寧妨坐下。
羅方毅眼神複雜, 心中詫異不僅來自於寧妨, 也有身旁神色淡然的寧家四兄弟。
究竟是何種契機才會讓寧家四兄弟變得讓人不敢相信。
還有那些混在衙役里的侯府侍衛,出手就讓他大吃一驚,看家護院的侍衛竟然能有如此身手,恐怕比軍隊裡的大部分將領都要高深。
想來想去,最後只能將所有一切都歸結於上座之人——寧妨。
南陽侯府掌舵人藏拙數年,卻選擇在幾年前展露鋒芒,不惜亮出隨水先生親授的神鬼手段。
究竟是南延的天要變了,還是大延朝的天要變了……
對於腦中彎彎繞繞的羅方毅,寧妨只能說巧合而已……誰叫他剛好那時候穿過來。
「父親,您的傷?」寧於泓心細,雖寧妨身穿黑衣,可還是先注意到了他肩頭上的暗紅色。
他的話立即讓堂中眾人擔憂起來,寧於墨咋咋呼呼地要去請大夫,寧城更是上手想拉開外裳瞧瞧。
寧妨抬手撫上肩膀,這才想起來是對付土匪夫婦時傷口裂開了。
任由寧城解開衣領露出被鮮血染紅的中衣,他只是搖手示意無礙後讓寧於墨開始回報幾人上山剿匪的情況。
「讓弟弟們先說,兒子最後!」寧於墨馬上收起擔憂,抬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大傢伙都知道他喜歡嘚瑟的性子,於是寧於岳也沒耽擱,上前先將他的情況詳細稟報。
接下來便是剩下的十幾人一一送上記錄冊。
除臥龍寨與伏虎寨子外,其他十個寨子規模都比較小,多得就百來號人,戰力實在不足一提。
寧於泓將冊子送上後寧妨低頭一看,疑惑地問了句:「我記得你負責的是伏虎寨,為何變成這個鎮南寨?」
「兒子和二弟換了!」寧於墨挺起胸膛,驕傲地表示:「作為大哥,當然要抗下最危險的寨子,哪能讓弟弟們受累。」
寧於泓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拆穿是大哥逼迫之下才換了地圖。
而且……以防萬一大哥會闖禍,特意將守在家中的久君和寧雷以及三十侍衛都安排到了寧於墨身旁,四弟和三弟還將赤兔和萬兩也派了去。
如此多的人還拿不下伏虎寨那才真見鬼了!
不過顧忌到寧於墨的面子問題,寧於泓決定還是不要拆穿,於是故作羞愧地彎腰道:「今日多虧了大哥幫忙。」
眾人嘴角抽抽,只有寧於墨滿臉驕傲,當即拍著胸口豪邁道:「咱們是一家人說這些作甚!」
「那你就說說伏虎寨的情況如何。」寧妨無奈,趕忙打斷沒點自知之明的長子。
「伏虎寨□□有六百二十五名土匪,其中男子……」
寧於墨沒將冊子送上,反而翻開大聲念了起來。
雖說此舉有炫耀之嫌,可隨著他念下去,寧妨也不得不說寧於墨此事辦得漂亮。
六百多個土匪,活捉了五百多人,解救了被擄到寨中的百姓,詳細記錄下所有人名後下山將人安排在了驛站之中。
他還讓受害人都寫了供詞,以此作為呈堂證供。
最讓寧於墨驕傲的便是從寨子中搜刮出來的金銀財寶,就連被抓土匪們身上的首飾都沒放過。
「兒子派人在土匪寨中守著財物,明日天亮後就去拉回來。」
合上冊子,寧於墨眨巴眼睛,寧妨看出他迫切求表揚的心思,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贊道:「做得很好,確實能成你弟弟們的榜樣。」
滿足……
滿足的寧於墨抱胸退下,得意洋洋地瞄了圈弟弟們,下巴抬得更高了。
「老奴給您換藥。」寧城為寧妨退下外裳,小心翼翼地解開浸血的布條。
寧妨微微點頭,一臉風平浪靜地繼續安排起今夜要做之事。
首先便是將剿匪之事上奏朝廷,其次便是要如何關押上千名土匪的問題。
「府衙的大牢最多只能關下半數,剩下的幾百人該如何處理?」韓勇為難道。
先前抓回來的幾百人已將大牢塞滿,臥龍債的土匪們眼下還在衙門口蹲著等候關押,韓勇真不知該如何管理這麼多人。
寧妨食指輕點,輕笑道:「選出些年輕力壯的去挖塘。」
「挖塘?」
「挖泥塘?」
眾人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