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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幾人打的是寧妨主意,孫氏也就不再搭腔,只樂呵呵地望著羅二叔母繼續「唱戲」
一場烤肉吃得大部分人都心滿意足,劉長旭揉著吃撐的肚子,臨走前還厚著臉皮親自找寧妨要了些食火雉回府給長輩們嘗嘗。
他的長子劉尤就比自己老子要直接得多,吃完飯就跟個跟屁蟲一樣要追著寧文睿回院子。
最後還是劉長旭搬出祖父的名頭,這才將哭喪著臉的孩子帶上了馬車。
和他狀況相同的還有不少人,除去最後真留下的莫言庭,其他孩子都在一陣陣哭聲中被抱上了馬車。
「你們先回房歇息吧,明早還要去書院,可不能貪玩。」
打發走依舊興奮的幾個孫兒,花園中就只剩下寧家幾人,寧妨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酒,起身打算先行離開。
剛撐著桌子準備起身,余光中突然掃到羅欣盯著寧於泓的炯炯目光。
「老三,天色瞧著不早了,派兩個侍衛送親家母幾人回去,切勿怠慢了親家。」
眼看寧於泓與吳晗樰之間剛有了點苗頭,可不能讓人那朵小百花壞了事,寧妨乾脆親自來做這個無禮之人。
羅二叔母傻眼,寧妨擺明了要送客,且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幾人。
「侯爺且慢。」
若是常人,此刻怕早無地自處地提出告辭,可羅二叔母顯然不是常人,見寧妨提步要走,竟拉著馮殊娘往前走了幾步。
她焦急無比,拉扯的動作很是用力,兩人連拉帶扯地走了兩步,馮殊娘一聲輕呼,身子順勢朝寧妨的懷中倒去。
然後她聞到了清冽的藥香,再然後人就直直撲到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寧妨漠不關心地望了一眼,而後抬頭淡淡說了句:「送客。」
「侯爺留步,我這外甥女從小飽讀詩書,性子又軟和……」
羅二叔母看都沒看地上嚶嚶啜泣的馮殊娘,甩著帕子幾個大步追到寧妨身旁,突然又冒出句:「侯爺後院空虛多時……」
「來人。」寧妨避開羅二叔母的香帕,嫌惡地往右跨了兩步,等邱霜一個箭步擋在身前後才冷冷地再度開口:「羅二夫人這易春樓的老鴇做派學了個十之八九。」
「派人親自將羅二夫人送回羅家,順便告知親家公一聲,我南陽侯府可沒有養通房的習慣。」
說完,看了眼遠處的羅欣,又加上句:「日後我南陽侯府只歡迎親家公一家,其他不相關的人就請自重吧。」
這一句落下,算是徹底斷了羅家三親六戚打著各種旗號進府作怪的路。
縱使羅杉文迂腐又頑固,寧妨也贊他頗有幾分文人風骨,可這羅二叔母一家真叫人有些無語。
蹬鼻子上臉就是對他們的最好形容,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內宅婦人,竟敢鑽營起侯府夫人的位置。
「不知天高地厚。」寧於硯冷笑著加上了句。
寧妨轉身點出了縮在一旁的羅氏:「以後羅氏與雪兒幾人一同到邰雲閣習字,三個月後為父抽查,若是不過關,老三便一同受罰。」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一向自詡為書香門第的羅家,竟頑固地秉持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字面意思,縱使他們也知曉這句話的內里完全不是這樣。
羅氏識得的字全是從一些《女誡》中背下,原主也是三子成親後從三房庫房帳簿先生那得知:三夫人連自己名字都寫錯了。
原本寧妨想著羅氏年紀不小,不識字也就不識字吧,可今日羅二叔母直接展示了不讀書見識短的害處,他乾脆把人丟到尚先生處開闊些眼界。
畢竟能教出如此魁梧有力的邱霜,教人識幾個大字應該沒問題。
這場鬧劇最終以寧於硯黑臉拽著羅氏離開落下帷幕。
羅二叔母幾人被邱霜和她兩位師姐「請」出了侯府,由最擅長添油加醋的寧城親自送回羅家。
聽寧城回稟,羅二叔母當即就被氣急的羅杉文抽了兩耳光,羅欣禁足於閨房,摔得不輕的馮殊娘當夜就直接送回了馮家。
羅杉文自覺愧對寧妨,親自寫了信來賠罪,還退回了羅氏當初送回去的萬兩銀票。
這事自此就算告一段落。
***
「父親,這一趟出遠門何時才能回府。」寧靈芝挽著寧妨胳膊,依依不捨地不肯轉身回府。
阿幸阿活的百日宴一過,她身子恢復得差不多,才從院中走出沒幾日,沒想到寧妨竟要出遠門了。
若不是因兩個孩子太小不能長途跋涉,她絕不會錯過這次能出門的機會。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寧妨溫聲回道。
這回出去帶的人特別多,十幾架馬車在侯府前排了一長條。
大房除去不願長途跋涉的孫氏,兩個孫兒一個孫女都要去,二房夫妻也在同列,三房羅氏突然有了身孕,寧於硯便留下來照看侯府,兩個小孫女都還太小,受不了舟車勞頓,這回也沒去,至於寧於岳……只帶了條狗。
而臨行前幾日,莫南突然將女兒和長孫一起送了來,說是勞煩帶著他們一同去見見世面。
加上明面上的二十幾個侍衛與兩位同行的先生和丫鬟小廝。就這樣,一行幾十號人,終於選了個天氣好的日子浩浩蕩蕩出行。
「父親您回來的時候阿幸兩兄弟恐怕都能下地走路了。」寧靈芝感嘆.
「以後侯府中的事多幫著些你三哥,為父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