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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看到這都會下意識地往後縮回身子, 生怕跨出一步就跌落萬丈深淵,更不會看到彎曲院牆右側外還有個山坡。
而寧妨就是在那快雜草從中感覺到了人的氣息。
順著氣息在草叢中搜尋, 竟在中間找到個兩丈多寬的天坑, 若不是靈識不受限,此處還真論得上絕密之地。
寧妨靈識折回祠堂, 在西側院牆前荷花缸後發現了個成年男子能勉強鑽過去的洞,而洞外有條隱藏在草中的小路能繞行到坑底。
這個坑大概有幾十米深, 寧妨靈識順著洞口飛下,在坑底發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小洞。
那些大的能容納下上百人, 洞壁上點著幾盞油燈, 而村中沒能看到的北域女子竟全集中在這個洞裡。
人數大概有五十多人, 三三兩兩蜷縮在草蓆上, 無一人抬頭。洞口有兩個壯年男子手提鞭子, 邊啃著燒餅邊閒聊。
整個洞中,只能聽到那兩人的埋怨聲。
埋怨族長謹小慎微聽到點風聲就讓他們把人全驅趕到洞中來躲藏,也埋怨吳宣慰使沒將柳家人看好。
口中乾巴巴的燒餅使得兩人怒火加深,其中一人被噎得猛灌了壺水,無處發泄的怒氣使他跳起來一腳踢上最近處的女子。
那女子痛得悶哼兩聲卻不敢反抗,只是抱緊身子打算硬生生挨過去,就在那男子還要再一次施暴時,朝前踢出的腳卻猛然偏了個方向撞向一旁石頭。
咚——
咔嚓——
腳趾的斷裂聲與男子痛得大喊的聲音同時響起,男子同伴見他冷汗直流,趕緊把人扶到洞口坐下。
「我的腳指頭斷了。」男子痛苦地捂著腳哀嚎,同伴見不似作假,忙從懷裡掏出個哨子吹響。
突然,小路邊緣的雜草被人扒開,有人探了個腦袋朝下問:「何事?」
「……」
這個坑裡到處都有小洞,裡面藏了多少人多少武器都說不定,比起張有助所說的石屋,這裡藏著財寶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事實果然如寧妨所料,坑底的四個大洞裡都關著人,除北域女子外,其他三洞中都是南延國女子以及小孩。
總人數超兩百,且聽洞中守衛議論,這些已是轉手大部分後剩下的「瑕疵貨」等風聲過去後就要全部賣進窯子或者娼妓館。
而剩餘一個洞中,全是……兵器。
寧妨的靈識在洞中牆壁上一通搜尋,果然在中間部分發現了三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小洞。
要想進那些洞,只能從上方吊繩子下來,為了掩藏洞口,四周還專門移栽了不少雜草掩蓋,勉強只能人鑽進去的洞內卻別有洞天。
每個洞內都有上百平,其中存放了大量耐潮的金銀珠寶,光是裝金元寶的箱子都有幾十口。
看到如此驚人的財富,寧妨已能大致猜測出吳江兩家為何要對柳家趕盡殺絕。
江家積攢下大量財富的真正買賣是販賣人口,五石散不過是他們打開人口販賣途徑的方法而不是生意。
購買五石散的人中或許很多都是買家或者幫凶。
而柳家手中的帳本不是五石散而是記錄了這張巨大關係網。
難怪元陽郡知府都對江同知父子能避則避,多半私底下多少也知道些內幕。
靈識從坑中飛出後寧妨找到了張有助所說的那處石屋,裡面確實有些財物,不過與洞中的財物一比立即就變得不值一提。
石屋地處關摩山最高點,真正用處是個瞭望點,裡面能看到山腳處的情況,只要消息能迅速傳下去,抓捕的人還沒上到山頂,這裡就已全藏得妥妥噹噹。
蔣家村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經過了縝密布置,難怪這麼些年也沒個上頭大人發現如此驚天秘密。
又繞著江家村飛了一遍後,寧妨收回神識。
這番探查分外仔細,一來一回用了好幾個時辰,回神後寧妨調息了好半晌,這才恢復了大半靈力。
屋外天色已有些暗,寧城沒有寧妨授意不敢進屋打擾,分出去辦事的侍衛們也都盡數回來,大家都不敢敲門,紛紛默契地選擇了候在門外。
於是寧妨起身開門時,屋檐下已經站滿了人。
別院中沒有書房,寧妨乾脆將人全數招進了臥房。
感覺到氣氛不對的寧於泓從午飯後一直在門外徘徊,果然看到陸陸續續好幾批侍衛回來復命,這會進了屋子,寧妨也沒趕人,反而朝他指了指自己身後。
「說說老四如何了?」
被最先點到的辛未上前一步回話。
按照寧妨的吩咐,辛未送上三十兩香火錢,只說讓寧於岳在此處借宿半個月,其他就用做工來抵消。
那和尚見他們穿得華貴,完全沒將辛未的話聽進去,只說會好好招待這位施主。
辛未在山腳留下個侍衛以防寧於岳受不了下山,就立即趕回來復命。
第二個復命的久君與陸三娘趕到破廟時,破廟內只有收拾殘局的老弱婦孺,柳家果然早已準備,亂戰中柳家父子帶著侍衛騎馬跑了。
而柳家女眷以及所有丫鬟都被留在了破廟,瑟瑟發抖地不知如何是好。
久君帶出一半人繼續追柳家父子,而陸三娘緊記寧妨所說,帶了女侍衛上前對柳家所有女眷搜身。
最後一無所獲,柳家女眷身上並沒有帳本,柳夫人將隨身攜帶的財物盡數交了出來,只請陸三娘放她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