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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陡然一松。
「小姐們的事處理得如何了?」收拾好心情,寧妨問起了早上發生的事。
寧城連忙將早上他走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詳細稟報。
寧於硯對於寧詩溈自以為是的小心思大發雷霆,看到可憐兮兮的寧詩棋時更是沒忍住將服侍的婆子們都狠狠罰了一通。
「三爺說算是知道當初侯爺為何說他無世子之才,這小心思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上不了台面。」寧城語帶欣慰地回憶起當時寧於硯的神情。
寧於墨對女兒一直寵愛有加,早上之事他比起寧於硯更多的是感覺驚詫,在弟弟教訓兩個女兒他靜靜盯著寧詩雪看了半晌。
就這樣連話都沒說,寧詩雪被盯的滿臉羞愧,沒多久就撲通一聲跪下認錯。
「靈芝小姐自責無比,說日後會多注意些幾個侄女。」寧城又說。
「靈芝平日裡很少在府中?」寧妨問。
寧城點頭,板著手指回憶起寧靈芝一天的行蹤。
寧妨上值之後她會來前院與孩子們親近,而後便是跟幾個嫂子一起聊聊天,或是跟吳晗樰學習些淺顯的醫理。
午飯後,她會去新宅子,直到夜飯之前才會返回。
至於在宅子中做些什麼事,這寧城就不知道了。
寧城搖頭輕笑,對上寧城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只得輕嘆:「怕是快留不住這個女兒了。」
怕是用不上五年。
寧府上下對寧靈芝與羅方毅之事幾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寧妨也只是笑過便不再提。
「那文麟呢?」
「三爺已經跟三夫人商量好了,日後小少爺由他親自教導。」寧城回,然後接著說起寧詩雪兩姐妹的事。
寧於墨說三姐妹既然不想好好讀書,此後三個月就到別院中與侍衛們一同訓練。
寧妨:「……」
寧於墨乾脆照搬了寧妨對他們幾兄弟的訓練方法,一人犯錯三人受罰,獎賞同樣是銀子,懲罰則是抄寫大字和罰跑。
「老奴瞧著詩雪小姐臉都嚇白了,詩棋小姐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反倒是詩溈小姐有些躍躍欲試。」
三姐妹的性格只通過一個表情就出現了明顯差別,寧妨沒看見當時的情景,卻能想像出寧詩雪腿肚子都打抖的樣。
「或許這個方法還挺適合我寧家人。」寧妨打趣起自家人。
兩個兒子的處理方法有些粗魯,不過看結果倒也不壞。
日後這寧府的事,他可以放手了……
***
一年半後。
入了冬的邊南依舊陽光明媚,鬱鬱蔥蔥的風景一年四季都好像沒什麼變化。
邊南布政使司衙門經歷過最繁忙的半年,這幾日突然一下子閒了下來。
韓勇無聊地揣著袖口坐在後堂中曬太陽,腦袋一歪一歪地看著就要睡著。
手中翻看的帳本漸漸從手中滑落,眼看著就要落地,身旁突然伸出只手接住冊子,同時也驚醒了迷濛的人。
抬頭一看,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這才出聲。
「大人回來了?」
「幾日沒回家了,這衣裳都餿了!」寧妨捲起冊子輕敲韓勇的腦袋。
沒想到這位竟然是個「工作狂」為了公事可以做到半個月都不離開,直接把衙門當成了家。
「本想看完帳冊就回的,沒成想睡過去了。」
韓勇淡淡一笑。再看向明明在外奔波了半個月依舊神采奕奕的寧妨,心裡感覺自己確實有些邋遢。
「回去梳洗梳洗,下午要見朝廷派來的監察使。」
「監察使?」韓勇大驚。
「我也是昨日收到的消息,聖上派來的監察使已入城,恐怕已在城中待了數日。」寧妨輕笑,露出絲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說得很明確,是聖上派來的人而不是朝廷,來者不善啊……
「難道是為了明年開春的縣試一事?」
經由寧妨連續十幾封奏摺,邊南郡恢復了舉辦縣試的資格,這些日子在忙著修建貢院,以應對明年縣試一事。
而根據杭之為所說,建隆帝打算借著視察貢院一事趁機發難。
反正不管如何處理,監察使參他一本是逃不掉了,所以寧妨並沒有絲毫焦急。
前天就得到了一行人進城到處走動的報告,今日收到監察使派人送來的消息,這才慢吞吞地回到城裡。
「是也不是。」寧妨笑眯眯地回答,韓勇立即就看出了不是好事。
「明日晨曦書院招收學生,屬下擔心這個監察使……」韓勇眼下最擔心這件事。
跟在寧妨身邊久了,朝廷變來變去的態度起初會覺得奇怪,可看得多了變能咂摸出些意思來。
凡是對邊南有利的準是四部發出,而刁難明罵的絕對出自宮內那位。
那位針對寧妨,可手中無實權,於是這些刁難到最後也只是變成不痛不癢的蟲鳴,雖煩人卻一個口子都留不下。
這會韓勇也聽出來了,這回的監察使是聖上派來找不痛快的。
所以他不擔心會有大麻煩,卻有些擔心那人一通攪和傳出去不好的謠言。
邊南歷經二十年,終於在南延國稍有名氣,最近被吸引來的學子也越發多了起來,韓勇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事出紕漏。
不等寧妨說話,他心中就已想出了好些法子,其中也不乏些陰損招數。